“是真的!姑娘你信小的。”
“……可是,”瑟瑟也不是不相信来喜,而是,“可是宝来他早就回来了啊,怎么去厮混?”
“啥?”来喜愣了一下,不相信,“宝来很早就回来了?”
“嗯。”瑟瑟点了点头。
“不可能啊,他明明说有事就走了,然后我一集合就紧赶慢赶回来了,就算他不去厮混,那也会之后再回来的,他怎么可能回来得比小的早?”
来喜才刚说完,便看到堂屋外由远及近的身影。
是从后院那边的垂花门出来的,显然不是从外面刚回来。
身形颀长,高大清俊。此时手里提着一小袋东西。
“宝,宝来?”来喜看着近前来的人,有些吃惊。“你咋从院里出来?你不是去找小桃红了吗?”
换来宝来看傻子似的一眼。
看了一眼后,宝来没理他,而是走到角落,将火盆的木炭换成了袋子里的银霜炭。
莲花小盆,配上精致的银霜炭,这样才顺眼些。
之前那些黑炭有烟,好几次都熏到她眼睛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每次笑得眉眼弯弯,不应该被熏着。
“你,你买了银霜炭?拿那钱买的?”
“嗯。”
“可是你怎么回来得比我早?”
“顺便,买了一匹,马,抄小道。”
“你会骑马?”
“我,之前说过,我会。”
来喜这才记起他好像确实说过。那天在马车上,他还以为对方在撒谎。
如今看了,人家真的没有撒谎?
“……那,那马老六拉着你,去另外的屋子做什么?”
这话一出,全屋的人都看向宝来。
瑟瑟也看向他,竖着一双兔耳朵似的。
宝来瞧了眼她,似乎在等他回答。
于是他回忆了一下,
“他说,新纳了,娘们,那娘们,花钱如流水,扛不住。”这句话有些长,终于解释完,宝来又瞧了瞧她。
【他说新纳了娘们,那娘们花钱如流水,扛不住。】这是马老六在解释为什么做假账。
娘们。不知怎的,这词从宝来嘴里说出来,有些异样的感觉。瑟瑟微微窘了小脸。她忽略到心里的窘意,问他,
“然后你就答应帮他瞒着了吗?”
“不,不是。”宝来摇头。见她微微皱着眉,他又解释,“我们是,去收账的,如今,账已经,收到了。”
宝来指了指桌子上的银钱。
收到了账,就可以了。
不要在意有些细节。
宝来真没觉得自己被收买了。
他去那个书斋的初衷是为了收账,而现在这些银钱在手,不就表明已经收到了账吗?
至于怎么收到的,一点都不重要。
“我没有,被收买。”他又强调了一遍。
那人给他钱,等于他收到了账,没毛病。
瑟瑟顺着宝来所指的方向瞧了瞧,盯着桌上的银票。
说实话,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从小到大不愁吃穿,没用到什么银票,就是自己出嫁时家里也是直接置办的嫁妆,安城和帝都置办了一些铺子,但银钱没带多少的。
来了帝都侯府,她不管钱不管中馈的,每月领点月例。
不说囊中羞涩,但确实没这么多。
如今一下子就来了这么一沓,着实震惊到了。震惊过后,这才想起刚刚的话题。而后稍稍想了想宝来的说辞。
好像,是这么个理。
宝来虽然收了钱,但是把钱都拿出来了,应该不算被收买叭。
不过来喜却不认为是这样,张嘴反驳,
“哪里来的歪理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收了钱,然后放过了他!那种情况就应该把他摁住,然后!”
“然后什么?”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孟嬷嬷接过话,她瞥了眼来喜,
“然后激怒马老六,最后来个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你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走出那条街。”
来喜:“……”
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这马老六在帝都这么多年,一直混迹在市井,他能轻松拿出这么多银票,肯定是有一定能耐的。这些钱,只是今年一年的假账而已,他管了那书斋十几年,可见是私吞了多少。当时看那马老六要不完的气势,看着就混得不错的样子。
这要是他们真的撕破了脸,都是下人,难保那马老六动什么歪心思。能做出中饱私囊的,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所以若当时他们硬来,会不会走不出那个书斋?
宝来的功夫倒是不错,但带着不会武功的自己,能打赢吗?
所以这么看来,宝来的做法是对的。
先稳住对方,看似打入敌人内部,实则悄无声息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来喜挠头,看了宝来一眼,这个人,有点东西。
一时间大家谁也没说话。
“好了,”
瑟瑟见大家安静了,她抽出一张银票,递到来喜面前。
“呐,这个给你。”
“啊?”来喜有些慌,没明白姑娘给他银票做什么,“给我的?”
“嗯,”瑟瑟点头,“奖励你带着这么多钱还能安全到府。”这么多的钱,要是有些坏心思的,肯定会私吞一些,但来喜却全部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