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作皆是一顿,互相对视了一眼,由司命向里回道:
“师父,弟子亲眼所见,小殿下已经解开了石雕路的阵法,您……”
“闲之,你应当知道,欺瞒师长该去何处领罚。”
司命一听这话,便知此事暴露无遗了,他就说嘛,以师尊的手段,怎么可能看不出那些小把戏。
“弟子遵命。”
司命给桑妩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做了个揖,垂头丧气沿着小路离去了。
“喂,司命……”
桑妩眼看好盟友悻悻离开,着急之下连鞋也不脱,直接进了内室。
“你干嘛随随便便罚人,就算司命暗中帮我又怎么了,你只说让我破阵,又没说不许别人帮忙。”
原本正独自对弈的遥光微微蹙额,抬眉瞟了眼她脚下:
“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不行么,”桑妩脱去鞋袜放一边:“我可不是司命,事事都听你的。”
“所以,你欺瞒做弊还有理了?”
“我,我那还不是被你逼的,”桑妩小声狡辩,瞧见他冷淡的神色后,也不敢放肆了,赤足踩着红木至玉案旁,蹲下身软软道:
“遥光哥哥,七天时间我怎么学得会嘛,这几日为了你,我日以继夜地看书学习,连蛐蛐和骰子都不玩儿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么?”
遥光不动声色将手指从她的爪子下抽出:“你如何学习是你的事,我只管验收成绩,不达标一切免谈。”
桑妩闻言鼓了鼓腮,索性双掌向下,把他手背牢牢压在桌上:
“病秧子,我发现你现在小气得很,连碰都不给碰了,怎么,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遥光稍稍偏首,下颚弧线莹白优美:
“大小姐,你如今是师兄的妻子,还望言行自重。”
“师兄?”桑妩轻哼一声:“你不知道吧,师兄已经抛弃我去找别的女人了,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理他!”
遥光微微敛眸:“师兄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断非薄情寡义之徒。”
“你还替他说话,”桑妩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你们都是一伙的!”
“呜呜师兄抛弃我,遥光哥哥也嫌弃我,阿妩太惨了呜呜呜……”
震天的哭号声在竹殿里响起,搅得遥光心烦意乱,纵然知晓她只是逢场演戏,也受不了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他随手扯出一张帕子递给她:“行了,再宽限你一个月。”
一听到这话,桑妩立即止住了哭声,接过帕子抽抽嗒嗒:
“那,那是遥光哥哥亲自教我么?”
遥光捡拾起桌上的棋子,淡淡应了个“嗯”字。
桑妩瞬间破涕为笑,用帕子胡乱擦了把脸:
“就知道遥光哥哥最好了。”
“不过本君有言在先,若一个月后你仍旧如此,便自觉离开,莫要再哭闹耍赖。”
“那当然,”桑妩信誓旦旦:“遥光哥哥你放心,我一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话至此处,遥光指尖骤然停滞片刻,半晌,长眸复挑,却是斜觑向她,似笑非笑:
“呵,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