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上风在话刚出的时候就自觉失言,因为他和病床上的青年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见面就出了车祸,对方又一直是昏迷的状态,哪里有工夫去调查他,他刚才也是一时激动了。
他不是没经历过被人用金钱去威胁的事,那些人有的姿态强硬,有的装模作样,可像今天这样直截了当的还是头一回。
新奇得令他觉得有些讽刺。
贺上风抿抿唇,思绪间,眼底映出病床上的全貌。
病床上的青年分明虚弱的很,额头上的纱布随着说话的动作洇出的血迹又大了一点,十分刺目,手背上扎着针打着点滴,左腿还被打上了石膏固定着,也就一张脸还算明艳生动,偶尔眼波流转带出几丝张扬肆意感。
明明躺在那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威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动物,抑或是一支失了血色拼命竖起尖刺的玫瑰。
贺上风对其并无多余情绪,因为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发生了意外的陌生人,他甚至连对方名字也才刚刚知晓不久,所以自始至终都是漠然的。就连对方醒来,他也没有嘘寒问暖,只是客观公正的复述了一遍他们车祸的性质。
但是现在发生了什么?
对方竟然要他留下来当护工?用的还是威胁的语气?
不可否认的,那一刻贺上风感觉有些好笑,还有些嘲讽。
好笑是觉得对方天真得可笑。
嘲讽则是他又被人用钱威胁。
贺上风眯了眯眼,愈发显得整个人冷冰冰,冰冷之下,那丝讽意也更加明显,也不知是向着谁。
半天没动静,简矜宁等的不耐烦了,皱皱眉,又扯到了伤口疼得轻嘶了一声,语气也变重了些:“你想好了没?”
“我答应。”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