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赌的,赌就赌,”原乐冷笑道,“若我没看走眼,诺诺她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你以后见了她,要叫姑奶奶;见我,要叫小祖宗。”

霍云朗瞪她一眼,算是默许。莫说姑奶奶小祖宗,便是往他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他也愿意。

想想方才的话,他唇角刚刚要有些翘起的弧度,旋即又默默垂下。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两人竟有心思在这里说笑,王爷不知如何煎熬,他们也倒是长心了。

他愁容重又爬上眉头,重重叹了口气。

另一边,傅沉欢站在风口处,沉默地望着城楼方向,目光空洞而苍远。

他耳力出众,不似凡人,霍云朗和原乐的的话皆被他听在耳中。

那般简单亲密,直直灌入他心口破风处,尽数变得凛冽冰凉——他好羡慕。

这么久了,疼痛似乎已经成为与他灵魂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几乎忘了不痛是什么滋味,仿佛从一生下来便是这样,在刀尖上苟延残喘,不得停歇。

傅沉欢缓缓弯了下唇角,笑容比哭还显出锥骨的难过。

城楼下长路漫漫,道边枯木展露嫩芽初夏之色,点缀的浅绿中,似乎还能听见当日笑语。

便是在此处,他们在马车中一路北上,那时他们刚刚确认心意,她缠他缠的紧,自己待会觉得无聊了,便不停闹他。

当时她凑在他耳边:“因为我该上心的生辰只有你一个人的,知不知道?”

那嗓音是如此温柔甜暖,甚至此刻想起他仍心颤不已,“我的沉欢哥哥是五月初九生,对不对?”

对啊,他是五月初九生。

明天便是他的生辰。

物是人非,当日温暖话语只是信口的脆弱泡沫,早已随风沙散去——他竟像笑话般暗暗期待许久,妄想着自己会收到什么甜蜜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