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欢默默压制半个多时辰,直至平息,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血脉中的痛楚渐渐消去,心脏的惨痛却没损减分毫。傅沉欢面无表情将信按原样折好,放进信封。
略顿了顿,慢慢伸手拿过一旁的小木盒置于掌心。修长手指苍白,一点一点细细摩挲。
这木盒被他如珠如宝存了七年,时时拂拭,原本尖锐的棱角也早就被多次轻抚成圆润平滑。
面色惨白的男人久久静坐,如豆的灯烛安宁长亮,光打在他一侧脸上,一面镀着暖黄金光显得温润柔和,另一面隐藏在黑暗中,尽是阴冷妖冶。
“咔哒”一声,傅沉欢眉眼一动未动,却是五指骤然发力,脆弱的小木盒在他掌心瞬间碎成杂乱木片,竟被他生生捏碎。
尖锐的木片扎进掌心,他冷漠面色一一拔出——半晌,猝然闭眼。
很快,那些带血的碎片被无声收进怀中,他低下头,缓缓捂住那些隐藏在衣襟下碎裂斑驳的木片,就像捂住自己破碎的心。
……
太阳的第一缕金光出现在地平面时,黎诺醒过来。
这一晚上睡得不算踏实,原本她就没休息好,半夜里走个来回,心情大起大落,本就吃不住的身体更是虚弱。
黎诺起来呆坐了会儿,默默盘算良久:从这里回到京城,这一路上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他们刚刚有这样的不愉快,加上龙州军实力强大,这一路回京并没什么可利用的事件,看样子只有到京城再想办法了。
说不着急当然是假的,但黎诺也清楚,急是没有用的,只有沉住气,才有可能翻盘。
想了一会儿,她默默穿鞋下地,打算去看看傅沉欢。
他们两个营帐紧挨着,出来后走两步便到了发挥出营帐门口,黎诺先唤他一声:“沉欢哥哥,你醒了吗?”
傅沉欢一向醒的早,这个时辰他必然已经起来了。黎诺之前几乎天天来,一般都是问过一句后便自己打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