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自由潇洒之人,四处游历从来也没个定性,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应当是沉重至极了。

但这样也好,这一晚上天翻地覆,确需要时间治愈。现在没有办法面对彼此,未必永远都无法面对。

虽有遗憾,但也是最好的结局。

傅沉欢率龙州军从凌钊的春斋出来后,一路隐藏行迹向西南靠近,在青川腹地停驻扎营。

“王爷,大家都安置好了,”霍云朗走进营帐躬身行礼,抬头看傅沉欢正盯着墙上所挂的地图。

傅沉欢收回视线,看他一眼:“身体无大碍了?”

“是,已经都好了,”霍云朗低声道,“属下惭愧,不够机警着了他人的道,还累的姑娘以身犯险,王爷没有降罪,属下实在惶恐。”

傅沉欢平静道:“此事责任不在你,是我疏忽,不必再请罪了。”

霍云朗沉沉应了个是,目光落在傅沉欢一直看着地图上。

他走上前,压低声音问:“王爷打算今夜动手吗?”

“再等等。”

霍云朗点点头。

当日,他们摸排出北漠有一股游离的势力,算不上极其强大,比起龙州军定差了一大截,但推算下来应当颇具实力,并非乌合之众,且十分隐秘不可轻视。正当他们议定计划再深入追查时,傅沉欢忽然放出信号表示此间主人身份异常,即刻缉拿。

如今凌钊已死,他手下那群人马虽然群龙无首,但毕竟是二十年来暗中培植的私党,要清理干净才好放心。

傅沉欢看着地图沉思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漠:“西南匪患有他的手笔,但我未去,他的人只作鼓动之用,并未真正出手。”

霍云龙有些羞愧:“王爷,此事是属下办事不力,若当时尽早发现凌钊的隐藏私兵,一并处理掉,就无需王爷此刻再操心了。”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他们见主帅不是我,便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只留下些不成气候的流匪,”傅沉欢眉眼锋利,缓缓冷笑,“只要布兵合宜,解决这些不入流的私兵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