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景走出内室,外边跪着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禀报:“启禀陛下,应大人求见,在门外候着呢。”
“宣他进来。”
黎玄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一掀衣袍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懒懒靠在一边,盯着门口,一只手在桌上敲来敲去。
应斜寒一进来就看见黎玄景这副懒洋洋的模样,当下也没说什么,行了个礼,开门见山:“陛下,微臣深夜来访,望陛下勿怪。明日傅沉欢就要动身了,微臣恳请陛下下一道圣旨,准许雪溪同行。”
黎玄景道:“雪溪是北漠质子,不得踏出京城,他有什么资格去青川。”
“正是如此,微臣才来请求陛下的特赦。”
黎玄景冷冷笑了一声,“你这又是有什么好计策?怎么连雪溪都扯上了?他只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就算去了,能做什么?”
应斜寒沉默了一瞬间。
他慢慢抿唇,斟酌着说:“微臣与傅沉欢之间早已势成水货,彼此很难在对方身边塞人,但雪溪却不一样,他有他的身份引人注意,没有人会想到他这么快已成陛下的人。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做为我们的耳目,通过他掌握傅沉欢的动向,也可寻求机会……”
“停,停停停,”黎玄景扬了扬手,扶额低笑,“应斜寒,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实话吧。你这样说的不尽不实,朕听在耳中怎么相信、怎么下这道圣旨?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本就不耐烦,耐着性子听到此处已经忍不住了,开口言辞犀利:“换做是你,听这种既无前言又无后语的话,上来就直陈雪溪可以做为耳目,你会相信么。他雪溪何德何能能在傅沉欢身边潜伏?他们是亲兄弟不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丝毫不留情面,应斜寒神色未变丝毫,只是略一迟疑:“微臣……”
终于,他沉声道:“陛下,这其中——确实有一段纠葛。实际上傅沉欢近日甚是奇怪,他竟对一位女子动了真心,很是宠爱信任。而这位女子于雪溪颇有渊源,曾经在她濒死之际,为雪溪所救,是一份莫大的恩情。”
黎玄景听明白了,略略抬了抬眼皮:“你的意思是,你口里所说的这位姑娘,愿意替朕办事?从她入手,通过雪溪穿一条线。”
“是。”
他直勾勾的盯着应斜寒,神色一如之前那般漫不经心:“应斜寒,你不是在跟朕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