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躯体隐隐蕴含着磅礴力量,肌肉线条凌厉而漂亮,每一寸都仿佛精雕细琢,极具侵略感与野性。只可惜,那上面新伤旧伤重叠交错,为这份美感带来些许狰狞。
黎诺甚至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动静,傅沉欢立刻双臂微抬,就要收拢衣衫,黎诺连忙制止:“哎——你干嘛?”
“我……”傅沉欢声音低低,“我躯体实在丑陋,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方才迟疑,除了不愿委屈她、让她做这些事情,还有一分极隐秘的忧虑:那样狰狞可怕遍布伤痕的身体,只怕叫她恶心。
黎诺摇头:“你别动。”
她用热水打湿布巾,拧干后心翼翼的擦去傅沉欢身上的血污,避开那些皮肉翻卷的鞭痕,甚至擦到陈年旧疤时,也轻轻又轻轻,仿佛那伤疤还会痛一般。
一面擦,她一面凑近,嘟着嘴,温柔地冲他的伤口吹气。
气息温热柔软,此举是毋庸置疑的怜惜。
傅沉欢眼眶陡然一热。
她又傻乎乎的为自己吹伤口了。
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向下移去,慢慢落在自己左腿膝盖的残肢上,指尖滑过冰冷坚硬的青铁,无数捧在心间珍藏的过往回忆与此刻重叠。
当年他伤残此腿时,她亦是如此。
傅沉欢心间化成一片,无声弯唇,点点烛光映在他浩淼沉静的眼眸中,仿佛漫天星子,艳绝无双。
药粉落在伤口处没觉出任何一丝疼痛来,他所有的感官,只集中在她温软的小手碰触他带来的微微痒意、以及肌肤无可避免的战栗颤抖。
黎诺轻轻地为他裹缠纱布,一边敷一边低声说:“这样会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