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恐惧,几乎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傅沉欢自然想到此前之事。
只一回想,便觉双眼又开始隐隐作痛:“诺诺,对不住,那是在灵山寺外……我不知是你。”
黎诺愣了一愣,他不提这一茬,她都已经忘了。
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敢与他对视,是在怕他?
“都是我不好。是我愚蠢,不该下那样的命令,以后……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
傅沉欢说的有些磕绊。其实这些年他行事狠辣,言辞愈发锋利外露,从没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命令是他下的,吓到诺诺也是他该死,说起来,他自己瞎了眼睛,只能怨自己不争气。
黎诺看他手足无措慌乱,忙道:“我知道了,我又没事。”她还笑了一下。
傅沉欢细细听着,仍轻声道:“诺诺,当时……我没有立刻认出你,对不住。”
他语气实在太恳切爱护,叫人轻而易举听出话中的深深歉疚来。再听下去,黎诺就又要于心不忍了,“没事的,我都把这件事忘了,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我现在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傅沉欢薄唇微颤,一颗心无可奈何的怜惜更深。
诺诺永远都这么包容他。
他心中爱念蔓延又苦涩难忍。
苍天为何偏爱捉弄自己,为何独独钟爱将他捧上云端再摔下地狱,体会拥有失去的悲苦和欢愉,沉沦这样大喜大悲拨弄命运的游戏。
可是,所有痛苦就让他来承受好了,为什么一次两次初初见面,自己都欺负了她?
当年他们初相见时,便是他中了药控制不住自己,唐突轻薄了她。这一次灵山寺外,他差点又铸成终身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