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皇心心念念半辈子的收兵权,如废物一般筹谋了多少年,到最后也一事无成,还愚蠢的死在了傅沉欢的刀下。

现在他也踏上这条路。

然而,到他这里,只比他的父皇更加艰难,傅沉欢已经不是那个仅仅统领龙州军的镇护将军,他接掌夏朝朝政,手里不仅有龙州军,还有宫城的禁军,甚至地方军也听他的调派。

但好在,他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

除了傅沉欢手上从最初就培植的人他无能为力,朝中自有忠君的朝臣不用拉拢,便自觉追随于他。还有些压根看不惯傅沉欢做派的人认为他起兵谋反为臣不忠,更不用他费心。

剩下的,大都是在傅沉欢的威慑下惶然度日。

自己处境艰难,傅沉欢也未必实打实风光到哪里去。

他那无能父王做不成的事,他必定一一做到。

黎玄景双目阴沉,忽然起身走向内室,旋开机关,两排书架应声而动,露出里边一个密室来。

密室中陈设简单,正前方摆着一个桌案,上边有两行并列排位,中央地上放置一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黎玄景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他的目光在母亲牌位上停留片刻。

“母亲,孩儿一切安好。”黎玄景的声音平静,并无太多起伏。

实际上,他与自己的母妃并无太深的情感,自打记事起,他对她并无太深印象,只知自己是冷宫中不受宠皇子,受尽了他人的欺凌践踏。在这世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连一只手都数不出来。

只是,他常常想,母亲虽然从未陪伴在自己身边、疼爱过自己一次,可是她历尽千辛万苦将他生下来,经历了切肤之痛,想来应当是爱护自己的。

缓缓磕下一个头后,黎玄景的目光又转向旁边的灵牌。

“诺诺姐姐……”他低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