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顶着邢夫人的目光,回到了王熙凤身后。
贾母大病了这一场,别的事都还模糊着,只清清楚楚记得昨晚。
赖大媳妇说,打听清楚了,宁家晒出来的嫁妆只有约五万,一点儿不多。
她让人去查,做得机密,只能是那林如海宁愿压过敏儿,也要给宁家的那个五万聘礼。
如果林如海知道了她派人去查,还要这样行事……
她正是想到这里,才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吐出一口血,就不知人事到了现在。
可林如海续弦的人选是敏儿自己定的。
敏儿信中还说,是她逼着宁家的丫头答应的,那丫头本不愿意。林如海也是不愿意的。
她本来信不过,以为是宁家丫头使计,或是林如海见异思迁,早与宁家丫头有了不妥。但琏儿和凤丫头去了一趟,都说宁家丫头行得正坐得端,与林如海几个月也不见一面。
林如海又将婚事拖到八月才办,她早就不该疑心了。
去年她也不该让琏儿和凤丫头过去,白白伤了两家的情分。
可若不是他们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会信了。
贾母艰难地伸出手,抚着林黛玉眼下的红肿,笑道:“昨儿吓着你了罢?”
林黛玉落泪道:“不单是我,姊妹们和宝二哥都……”她问:“究竟是因为什么,害您病得这样?”
贾母笑道:“人老了,总有几件难对人说的事,都过去了。你小孩儿家不用管这些。”
林黛玉拉着贾母的手,哽咽着说:“方才我见宝二哥也来了。老太太要不要也见见姊妹们?我安了心,也让姊妹们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