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阮烟罗如此豪迈的宣言,流云也足愣了一息才跟上前去,“姑娘,姑娘。”
“怎么了?”阮烟罗柳眉微蹙,难不成这会儿的流云已然不是那个鼓励撺掇她努力在楚行南面前露脸的励志小宫女了?
谁料流云松开了攥住阮烟罗衣袖的手,随手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胸前,目光炯炯、异常坚定道:“放手一搏。”
阮烟罗了然点头,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没有失败。”
主仆两个对了暗号,随后一同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破败偏僻的院落。
愈近了赏梨宴,巡逻的小厮便愈多了,流云为阮烟罗支开了守门的护卫片刻,阮烟罗于是趁机溜进了溶溶院,一直跑到月池旁才敢停下。
阮府的溶溶院建得颇有形制,其中曲径通幽、清潭漱石,颇有几分文人雅致,奇花异草更是一株千金;撇开阮孟杰钻营权术的奸邪心思不谈,附庸风雅他也是头位。
男宾女宾由一河月池遥遥隔开,阮烟罗有些心急,垫脚攀起一簇梨花枝往月池对面眺去。
月池对面的男宾来来往往,偏生就是没有她记忆当中的那个俊秀少年,人群熙攘,忽然有一人朝她招手。
阮烟罗定睛一看,那一脸粲然笑着、无惧周旁人惊异目光朝她大喇喇招手的白衫男子,不正是工部尚书之子,傅家二郎傅丈清?
眼皮一跳,阮烟罗急忙转过身想避开已经朝她追来的傅丈清,偏生她的二位嫡姐正由数位官家千金簇拥着往她的方向来。
他们都是身份尊贵的嫡女,阮烟罗自幼便被这个圈子排挤;不过阮烟罗早已不会为这些事伤神了,她唯一在意的是——他们怕是不怀好意,要用傅丈清败坏她的名声。
两拨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阮烟罗退无可退,下意识攀断手上梨枝,顺势抱在了怀里。
“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怎么出席这些宴会是以胆怯,这些姐姐都是知道的,只是你该来寻姐姐的,一味去寻傅家二郎,这不合规矩。”
阮烟锦温温开口,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但话里话外都透着阮烟罗桀骜不驯、不守妇道,见天儿地和外男厮混的模样。
此话一出,原本场上随着女眷一同到场的男子们皆是微微一顿,原见月池梨树边的女子清丽出尘、模样姣好,他们也想来结识一番,可听了阮家嫡姑娘的话,自诩“君子”的他们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对阮烟罗“出卖色相、攀龙附凤”的轻蔑与玩味。
若是原来的阮烟罗也许会忍气吞声一番,毕竟她日后还梦想着嫡母能大发慈悲,为她指一门能做正头娘子的婚事,纵然日子清贫些也没关系;可如今阮烟罗拥有了两辈子的记忆,上上辈子极权、上辈子极宠,她现下只求万事活个自己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