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失败固然难过,可阮烟罗的蜕变更让她揪心。
她是江南第一琵琶手,自诩最能拿捏人心,从前她的缠头钱盈箱满罐,又怎么是阮烟罗这等木讷短浅的小户女可比的!
“阮四,你别得意。”冯执素的嗓音不再空灵宛转,“我的孩子没有了,你以为你的孩子就跑得掉吗?”
“怎么跑不掉?我的孩子是被王爷千盼万盼来的,王爷为此可在我身边排布了不少人呢。”阮烟罗今日是来套话的,不将人逼急了怎么套得出真话?
是以阮烟罗一听冯执素这话,毫不犹豫就往她心口最痛处插刀。
她的孩子是被楚行南盼来的,可冯执素的孩子呢?皇帝却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
果不其然,冯执素一听阮烟罗这话就急了,她冲上前来却又被木桩格挡开去,她双手死死地扣着木桩,“阮四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王爷天潢贵胄,流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血,他的长子或是长女,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妾生的孩子?”
就算那孩子真的能出生,还不是要放到正室膝下寄样、管别的女人叫母亲?!
试问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禁得住这样的苦痛?
“你说对了。”阮烟罗淡淡一笑,冯执素没想到阮烟罗竟会这样轻易地应承了她的话,同时阮烟罗眉眼间的从容却让冯执素本能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冯执素防备道。
“我想说的意思,你不是都说了吗?”阮烟罗不紧不慢地将问题推了回去。
她说了?她说了什么?她说冯执素想到这里心头骤然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绝眦之态好似行至末路的吊死鬼。
“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皇上他承诺过我,他说等我诞下麟儿,他便会迎我入宫,他说要叫我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是九五之尊!说出的话金口玉言怎会有假!”冯执素疯也似的大吼。
阮烟罗冷笑,“是啊,堂堂九五之尊,竟也会私入臣子内院与其妾室苟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