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眨了眨眼,这结果于她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她绝不相信这动辄要打骂、发卖自己贴身侍婢的周晚瞳会这么诚心,竟肯“屈尊降贵”来同她讲和,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阮烟罗的手臂被裹着纱布绕上了几圈,她吐了吐舌头,其实被烫时痛也是痛的,但她半真半假的演着,竟让郎中觉着她伤了半条胳膊。

太会演了,阮烟罗忽然就有些后悔当时那碗热汤为什么不泼在楚行南身上。

楚行南回来时,师浔光已经离开了,而阮烟罗还抱着自己的手臂发怔,他只当是她的手臂还在痛,就着拔步廊坐下了,“只你娇气,被烫着一些,郎中竟给你包了半条胳膊。”

原来他看出来了。

阮烟罗小心翼翼地错开自己受伤的胳膊,殷殷地贴到了楚行南怀里,“可是真的很痛呢王爷。”

楚行南大掌抚过阮烟罗柔顺的长发,黑亮的鸦发如上好的绸缎,一抚便叫人有些上瘾。

说起来他们已经许久未曾亲热过了。楚行南垂睇向怀里温软的身躯,又深深地嗅了一口周遭若有似无的梨香,楚行南正欲低头吻上那截玉白的脖颈,就见怀里的小女娘忽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中分明只是无辜纯稚的神色,却还是不由得点染上了几分媚意,“王爷。”

“嗯?”此时二人的脸庞离得极近,只有楚行南略一低头便能将那枚饱满如花的唇瓣含入嘴中。

楚行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却还是忍住了心里掀起的那翻天覆地的冲动,只是轻轻啄了一口。

阮烟罗却被楚行南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似乎是羞赧的抿了抿唇,最后干脆将小脑袋埋入了楚行南怀里。

像是狸奴一般容易受惊,可又这样纯良,这样漂亮,这样的容易害羞。

想到这里楚行南呼吸一窒,他何时竟会觉得阮烟罗是个纯稚善良的女娘了?

她分明是

楚行南试图回忆起上辈子那身居高位,素来倨傲却也美艳的脸庞,明明上辈子他恨她入骨,恨她步步为营为祸江山,恨她策反良将暗中构陷,恨她每每夜来都要拉着他同坠欲海,臣服在他最厌恶的欲念当中。

那张蛇蝎美艳的脸庞他纵然化成灰都认得,可此时楚行南犹豫了,他竟开始记不得那张脸庞的模样了,任他如何努力地回想,最终拨云见雾,回头却都是面前这张清丽妍媚的脸。

“王爷,王爷?”阮烟罗说了许多话,可目光一转却发现楚行南在走神,她又轻轻唤了几声,最后忿忿地挣脱楚行南的怀抱,躺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