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瞳暗暗冷哼,什么打扫出侧厢,不过是看这阮四如今荣宠正盛,叫她住在她师浔光自己的院子里,这才方便了她天天见到王爷呢。

总之,众人就在这看似花团锦簇、一团和气的气氛中用完了晚宴。

其中较为出彩,叫阮烟罗比较深刻的便是那扬州瘦马出身的冯执素,一手琵琶当真弹得出神入化,若是在艺坊,只怕是一曲万金,不知有多少五陵少年争缠头。

阮烟罗也留了个心眼,她与周晚瞳一样,因是庶女出身便都被扼断了学艺的路径,空凭着一副姣好的容貌便被父母当作向上献媚的诚意。

可色衰而爱弛,没有一技傍身她终究会丢失主君的宠爱,变成那人老珠黄的深闺怨妇。

用完晚餐后,阮烟罗跟着师浔光来到了她的漱玉阁,又由师浔光领着在她的偏厢看过一遭。

“妹妹可千万别嫌弃我这儿的西厢小。妹妹别看咱们这王府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将军性子尚俭,许多后宅不曾住过人的院子已经久未修葺,将军北邙来信又突然,是以只好先委屈妹妹住在握着漱玉阁了。”师浔光说着,又将一袋锦囊塞入阮烟罗手中,“妹妹孤身一人来京,想必也没有什么盘缠在身,这些银子你先拿去,可别舍不得花,若还有什么短缺的,一定要及时来同我说,咱们定安王府是定不会少了你的。”

阮烟罗掂着手上沉甸甸的锦囊,急忙推却,“这怎使得,这些都是侧妃的体己钱,奴婢无功无分的”

“阮姑娘,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夜色已深,楚行南这时候传唤阮烟罗去前院,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阮烟罗薄白的脸皮飞上些恼意,师浔光却大方一笑,“想来咱们王爷是真真惦记妹妹的,回王府的第一天也没见别的妹妹,径直传唤了你,得亏娜珠尔现下不在府上,否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阮烟罗想起晚宴时,那楚十四虽则面上一副危襟正坐、不怒自威的冷硬模样,实则长腿在桌下迈开,脚尖一直勾着阮烟罗的小腿,活像是一会儿见不到母亲便黏黏糊糊要闹的小孩。

让他装了那么久的楚行南,也是辛苦他了。

“姐姐口中的娜珠尔,王爷从前很是宠幸?”

既然侧妃有意和她提及,阮烟罗也就骑驴下坡问了下去。

师浔光点了点头,“王爷从前虽则也不怎么踏足后宅,但对娜珠尔又是个例外,像王爷这般心里头只有公务的男人,也会准许娜珠尔去前院书房侍奉。”

“便如今日的你这般。”师浔光说着又找补道,“娜珠尔一直把得去书房侍奉一事当作天大的殊荣,府上的女眷自然也是艳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