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南断想不到平素温顺驯良、任他磋磨的阮四竟还有这般泼辣的一面,一时之间不由得又往前两步。
紧接着他便听见阮烟罗接下来的那番话。
他从前一直觉着像阮烟罗这般工于心计、善于伪装的女人,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在他面前装得情真意切,转头便可同其余男子一样欢好,只要他们给得起她所求的。
可这一次呢?楚行南罕见地疑惑了,抵死不从,她竟是宁死也要为自己保全清白之身?
心里头疑惑,步子却不停,他快步走过狭长甬道,无视过各色讶异、钦慕、崇敬甚至是恐惧的目光,长腿屈蹬破门,猿臂一把掀开瘦弱如木偶的楚玦,径直拦下了作势自戕的阮烟罗。
力道很大,不是做戏——她竟是真的存了死志?
这边楚行南还在回忆中理不清种种纷繁的情绪,而另一边阮烟罗只觉自己受到了冷落,挣开了楚行南的大掌,见步入城楼后四下无人,她忍着心底的羞赧,面上一副哀怨颜色,“也是,罗罗除了在床榻之上,何曾叫将军痛快过?问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楚行南骤然回神,意识到阮烟罗说了什么之后不由得蹙眉,“方才在牢狱里也不见你如此厚颜无耻。”
“怎叫做‘厚颜无耻’?”阮烟罗微嗔,提起裙裾小跑了两步,先楚行南一步上了城楼,转身凤眼微凝,“将军用这词评价罗罗前,不如先想想以往磋磨罗罗的恶趣味!”
楚行南:“”
他不过就是偶尔不曾节制,于她而言怎就成了恶趣味?
还不等楚行南开口,阮烟罗又是气势凌人地反问:“要罗罗说来,那真正厚颜无耻的畜生徐旭,将军又如何处置了呢?”
阮烟罗这话问得自然,楚行南也没有瞒她的心思,自然接嘴道:“死了。”
阮烟罗:?
“死死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凤眼,素来潋滟妩媚的眼眸此刻圆整,像极了惹人怜爱的狸奴。
楚行南点了点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