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南接过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过指尖溅上的血迹,动作慢条斯理,说出口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说就灌死,不必留后手。”
灯火轻晃,转眼间又是一身甲胄的士兵匆匆叩开暗室的门。
何遂听取了哨兵传来的口信后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向在主位上双眸轻阖似在小憩的男人。
“将军,流云过来传话说,阮姑娘去了军妓营。”
凛厉的桃花眼再度睁开,他瞥过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徐旭,这才转回视线,眸光清冽,“她说什么没有?”
倘若是那女人,怎受得军妓营压抑紧张的氛围?
上辈子楚行南与阮烟罗不曾见过几面,要说了解,也实在是当不上。
况且其中一面是她还在家里做姑娘时,当时阮府设迎春宴,簇簇洁白的梨花下,他遥遥往月池对面望过一眼。
阮家的女儿无疑都是极出色的,但五陵少年们传这话时往往都默认说的是那阮府的一双嫡女。
他却一眼看到了角落里一身豆蔻绿的阮烟罗,盈盈的身姿娇娇怯怯,风味天成。
再然后,就是她成了承安王妃后,她身居高位的倨傲嘴脸。
楚行南不动声色将目光从回忆当中拔出,并不觉得阮烟罗会主动回到那等腌臜之地。
何遂见楚行南的神色无有不耐,这才放心说了下去:“流云只说,阮姑娘叫她不必再跟,还说多谢她这段时日的照拂。”
多谢她这段时日的照拂?这是铁了心要回那污秽之处?
楚行南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点了点案几,“她要回便让她回。”他只淡淡地扔下了这几个字便再度阖上眼眸,语气冷淡得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不甚在意的玩物。
何遂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