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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宴示秋轻啧了声:“你就想到这个?”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宴示秋将《式微》念了一遍,指尖落到书案上轻轻敲了敲,又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又将《北门》念了一遍,宴示秋接着道:“为君者要知人善用,用人时也要有所体贴,尤其是越往底层的小吏们,反倒越是接近百姓民生的官差。”

“我让你默这两篇,是想提醒你这位储君,要重民生会用官。当然了,大越朝如今的民生和官场风气并没有这两篇里那么凄风苦雨,如何安民治官也不可能是两篇诗经就能一以概之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印象。”

宴示秋正经起来时,语调悠悠引人入胜,嗓音清雅,神态再是霁月清风君子不过,就算越浮郁也忍不住稍稍收敛故意挑刺的念头……而且他确实有些意外。

越浮郁本以为宴示秋不会认真讲学,没想到他会这般投入。想到自己刚刚故意歪曲对方让他默这两篇诗经的意图的事,越浮郁抿了抿唇。

“好了,这两篇先点到为止。”宴示秋道,“虽然你四书五经六律都读过了,但就当再温习温习,我们用快一点的速度把基础再过一遍。”

因为越浮郁这两篇诗经默得很好,字迹也漂亮,所以宴示秋本来的少许担忧放了下来,期待值也提高了点。

然后,这些期待在接下来的讲学中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

越浮郁的《诗经》和《论语》记得熟稔,其他的就一般般了,而且可能是对他这个老师有些排斥,所以总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宴示秋叫他出声读书,越浮郁不肯开口,还说:“孤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要读出声来。”

宴示秋叫他写字,已经证明过自己一次、还被夸了写字好看的越浮郁这下也不肯再听话了,说:“这些字,孤会写,不用再练。”

宴示秋叫他背书,他也是不应的,宴示秋问他哪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是知道的话倒是会回答,要是不知道或是不太确定的就闭嘴不言。

宴示秋过目不忘又聪明过人,以前就没在读书上遇到过坎。

“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宴示秋没辙,借《北门》最后一句话叹了声气。

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有什么办法!

越浮郁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