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过后,宴示秋对越浮郁道:“秦太医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那碗药确实对你的身体不好。那药喝下去了,能让你马上舒服一些,但实则是把病因强行压了下去,迟早会更严重犯一次。你若是不信,这两天暂且不喝药试试看,看你的身体会不会没那么虚。”

……真相如何,还是之后再说吧。现在他和越浮郁之间还没那么熟,越浮郁对他并不信任,就算他现在说出了真相,一是没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二是越浮郁多半也不会信,可能反倒会怀疑他是别人派来离间父子情分的,从而对他更加难以信任。

宴示秋想着,真相是必须要说的,但得等越浮郁相信他今天的话、更信任他一些之后,时机才恰当。

越浮郁这会儿正半信半疑的看着宴示秋:“宴太傅不止会读书,还会医理?”

闻言,宴示秋轻咳了声,没承认也没否认,还是那句:“停药两日,你自行感觉体会,便知道我有没有唬你了。”

越浮郁抿唇沉思,而后又反驳:“就算过两日孤觉得更舒服了,也不等同于你说的就是真的,许是感觉上更舒服了,但病并没有实际痊愈。”

“可秦太医给你调理这么多年,你不也同样没痊愈吗?”宴示秋挑了下眉。

越浮郁就不说话了,端着没喝完、已经冷掉的茶水,眉头皱着,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上表情严肃。

可能是心态变了,现在是在看自己打算悉心教养的学生,宴示秋这会儿居然觉得越浮郁这别扭模样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冒了出来后,宴示秋就忍俊不禁轻笑了声。

越浮郁听到笑声,又抬眼看向了他。

宴示秋抬手,将越浮郁手里的冷茶端走,放到了床榻边的矮桌上,然后又认真看向越浮郁:“殿下,我知道你想参与政事,想要掌权,而不是做如今这样看似风光无所顾忌、实则只是狐假虎威没有实权的储君。”

越浮郁手上蓦地攥紧,看着宴示秋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警惕戒备。

宴示秋莞尔一笑,继续轻声说:“我可以帮你。”

宴示秋就没打算走循序渐进、通过日常相处来感化越浮郁的温情路子,如今的境况并不合适。越浮郁不缺吃穿、不缺人使唤、更无人敢明面欺辱,宴示秋想要让这个学生信任他,那自然是要给他想要的东西。

越浮郁如今想要的,就是掌权。手里权势越大,想要做事就能有越多方法选择,也更可能达成目的,不至于那么决绝的走上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