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县令特意差人去打造一块石碑,放在荒山出口处。
莲花村里便尹问:“上面题什么字呢?”
江煊已经先一步离开, 县令本想让江家嫡子题字的念头落空, 瞥那里尹一眼:“这还不简单,江家五公子不是在你们这儿长大的嘛,早就听说他一手好字了, 此地是神迹显现的圣地,石碑所写,自然以那穷奇为主,你请他来写, 再让工匠镌刻, 岂不简单?”
对方虚虚一笑, 却是满身冷汗, 见县令神色已有些不耐,他哪敢说全村人早就把那贵人得罪完了,别说是他,那五公子回村后连养父母的家都不愿意住,怎愿意听他的……可到底不敢顶撞,只能嘴上应下。
江煊走的这天,阵仗不小,村里本来还想敲锣打鼓恭送,江煊起先不甚在意,自小就活在这种拥簇之下,且云京也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对这些神迹很感兴趣,还派了些大内高手过来护送,日后自会记他一笔……
然而周围锣鼓吵闹,江煊又忍不住思及江萧林那日的寥寥几句。
他的父亲江世元怎么可能完全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亲眼见过祖上开辟的辉煌,眼见如今那几个寒门所出的天才将领将他们江家压下去,不甘心罢了!他亦时不甘心!
心烦意乱间,下意识就抬了抬手,命令手下将周围那些迎送的人全部驱散,烦闷道:“别再张扬,这还没出村,到云京远得很,要让山匪盯上,是谁的麻烦?”
侍卫忙去疏散人群,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车队继续往前,江煊往后看了眼,又问贴身侍卫:“五少爷可说了什么时候回京?”
侍卫摇头:“没说,属下也不知,但不会久住。”
江煊眉间微动,问:“为何?”
侍卫道:“昨日我在客栈收拾行李,看到五少爷也去了镇上,还在外面问几个马夫的价……想来最近要出远门,可出远门能去哪儿呢?只能回江府了。”
江煊笑着颔首,神色看上去松动不少:“再大的脾气,到底是个二十岁的穷书生,真离了家,自是一无所有。”
……
江萧林还真是要出远门,本想带着姜邑一路外出游学,拜访书信来往的师友之余,多看看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请教名士,学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