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江萧林走出荒山就会放他下来, 可到了山下的岔路,对方不仅没有松开他的意图, 还继续像来时那样绕开大路, 从村后的小道往回走。
小路两道都是老树和丛林,月光遮住大半,姜邑怕他看不清路, 点上了手里的灯笼往前举着。
看到那提着灯笼的手, 江萧林的脚步微滞,继而如常前行。
终于到了家门口,姜邑从江萧林背上滑下来。
江萧林却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去开门。
姜邑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又说不出来,进了屋,先去倒水喝。
那边的江萧林关了门,点上灯, 好一会儿, 才执灯走上前, 男人深邃的轮廓隐在暗处, 薄唇紧绷,慢慢抬眸看向他。
姜邑大口喝着水,撩起眼皮:“怎么了?”
江萧林一动不动。
眼前的老虎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一些,圆头圆脑,毛发蓬松,眼底倦怠,一只略粗的胖爪子正捻着小瓷碗喝水,问他怎么了。
喝水喝得太急,嘴巴边的毛都弄湿了……
姜邑丝毫察觉不到自己有哪里不对劲,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细细长长的手,还沾着坟包那边的泥土,有些脏。
以为他在意这个,便莫名其妙道:“又不入口,等会儿再洗。”
江萧林沉默地转身,推门走了。
姜邑以为他在荒山吓怕了,要跑去随从那边休息,倒也有些高兴,他那张新床本就不大,挤着两个大男人,难免睡起来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