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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千多公里外,警车直接开进医院大门,警灯光亮远比烟花刺目。

为首的警察冲进急诊大厅,警服上手上全是血,嘶哑着嗓音喊:“医生!医生救救他!

入目场景过分触目惊心,那被刻意砍伤肌腱断裂的手臂就让人心凉到脊椎,一身黑衣被血液染得斑驳深浅不一,完全无法估计失血量。

这名拎着枪从阎王殿杀回来的缉毒警察,此时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生命体征微弱,像是睡过去,又像是再也不会醒来。

手术无影灯亮起,手术室内气氛前所未有的严峻。

灯光照亮那人的脸,手术台上的男人面孔英俊眉目清冷,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年轻得可怕。

他眼睫浓密低垂,像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终于可以放任自己休息,那么多的伤他却神情平静。

这位冷淡肃穆的年轻警官,应该荷枪实弹全副武装一线缉毒,应该制服笔挺抬高右手对国旗敬礼,应该坦荡无畏站在阳光下保护他的国家他的人民,无论如何不应该像此时此刻,眼睛紧闭躺在手术床上,无限接近于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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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四月初春,市人民医院组织今年的山区义诊。

飞机在清远起飞,三小时后降落西南某国际机场,云层绵软,天空低得触手可及。

太过熟悉的场景,恍惚之间,她好像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心脏砰砰跳着,期待见到自己喜欢的小男孩。

也好像是在去年,在这片土地,认识了一个全然不同的顾清淮。

他站在山下举着手机,声线清润直接刻在她心底。

他说,钟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