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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落他一身,他好像天生就应该在这片天空下,在这片土地上。

顾清淮低着头,头发柔软蓬松,大狗狗似的,手里的棉签轻柔又小心,带过她的伤口。

擦药的间隙,会抬头看她表情,看她有没有疼有没有皱眉。

每一次对上那双清亮柔和的瞳孔,钟意的心都砰砰砰,看他低垂下眼睫,心动得天崩地裂。

好像又从冷漠的顾清淮变回温柔的顾清淮了,钟意吸吸鼻子:“顾清淮。”

顾清淮懒得抬眼,钟意又说:“刚才抱、抱着的时候不让说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清淮嘴角翘了下:“不可以。”话音里,已经有清浅的笑意,月光一样柔软。

钟意搭在腿上的小手攥成拳:“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你不想替我擦药,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清淮手里的棉签一顿,声线清冷:“我没说不想。”

喜欢一个人,情绪就会如此反复无常吗?

他冷一下脸她就要为之忐忑一整个晚上,他温柔一下,她鼻子就泛酸。

钟意耷拉着脑袋小小声说:“你今天好凶……是因为我太重了吗?”

她的膝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惨不忍睹,顾清淮绷紧的下颌线冷厉。

他蹲在她面前,仰起头看她:“钟意,你有没有想过,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在荒山里走,会发生什么?”

顾清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顿了下,柔声开口:“我不是凶你。”是……担心。

后半句话,即使他不说,钟意也能自己一点一点猜出来,所有委屈“咻”地一下升上夜空,变成烟花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