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里来的呀?”前来看病的老奶奶用当地方言问。
穿白大褂的钟意听不懂,却能猜出来:“清远市。”
老奶奶点点头,她的头发花白,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我邻居家那个孩子,就在清远市。”
钟意笑:“这么巧呀?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奶奶说的话,钟意只能听懂一部分:“上学的时候没有钱,借了全村都没凑够,现在每年寄钱回来,给山里的小学。”
“这么好,”钟意给奶奶输液,通过聊天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叫什么名字呢?说不定我见过。”
“西洲,顾清淮,”奶奶像是说起自家孩子,那可怖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是个好孩子。”
是重名,还是就是他?
钟意声音不稳:“眼睛不是纯黑色,鼻尖有一颗痣?”
奶奶指着自己鼻尖的位置,笑眯眯点头,表示鼻尖真的有一颗痣。
再去看那矮破的木头房子,那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茫茫山路,钟意的心像是被揪起。
她想起顾清淮说没有爸妈、没有钱,心酸到发疼。
她轻声开口:“奶奶,他的爸爸妈妈呢?”
“他没有爸爸,妈妈早早生病死了,自己挣钱,自己读书,成绩是这个。”
奶奶每道皱纹都是骄傲,冲着钟意句举了个大拇指,钟意在老人慈祥的笑里,眼睛发热。
原来他的家在这里,原来他是从山里走出去的少年,是全村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