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诺诺道:“那如果不换的话,后面的剧本要改吗?”
制片人有点暴脾气:“——这是现在就能决定的吗?你先等一会儿,再说你那的事!”
临时司机打了个呵欠问:“那这车还开不开啊,再过一会儿,天又黑了,夜路最不好走。”
蔡祺道:“开的开的,周老师来了,可以走了——王导,姜制片,您看是不是可以……”
导演抱着臂说:“行,那你们路上小心,我们先走。”
蔡祺连忙点头哈腰:“诶,好好好。”
周清皖冷眼看着这一群人乌泱泱地下去,都没再看温敬一眼,而方才一直没说话的医生,立在一旁终于靠近了些,对周清皖说:“温先生这个情况,是稍微有点复杂,可能要拍了片子再说——其实我之前就跟先生说了,他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恢复高强度的拍摄,今天下午也是他执意要拍,我……”
“好了。”周清皖冷声打断,轻笑一声,“这里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了。”
医生这才噤声。
车子缓缓启动,于是蔡祺和医生也纷纷找位置坐下,不大的房车里,这便只剩发动机的引擎声,和小助理压抑的啜泣声。
北方冬天的日落,发生得很早,也发生得很快。
黄昏在半刻间消没,窗外漆黑一片。
周清皖侧坐在温敬的身边,单别着一只脚,姿势并不舒服,但他与温敬交握的手,从十指交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放开。
他的手掌很凉,温敬的手掌也一样,可当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却奇妙地越变越暖。
周清皖看向温敬。
温敬郁郁地蹙着一双浓重的剑眉,凌厉俊逸的面部线条,看上去有些僵硬,于是显得刚硬,却易折。在他的左颧骨下面,又一个一寸长短的伤口,不宽,但看上去有点深,不知道需不需要做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