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周清皖抿紧了唇,将疲倦的目光瞥开。
飞机已经飞了近百公里,像离弦的箭,机身之下乌云遍布,像灰黑色的围城。
周清皖终是没有说,只是不发一言地看向窗外,给出沉默作为答案。
“我知道了。”温敬说。
温敬可能将脸转回去了,没再看他,周清皖不知道。
温敬可能将泪水擦干了,没再想他,周清皖不知道。
周清皖知道是,这是一场最后的旅行,由北京出发,飞往的是横店,距离不长,却已将他的心盛满又掏空。
自己一生的情念,好像就这般从云端坠落,埋葬在华北平原与江淮平原之间一段无名的荒野里,即使等到明年春天,亦不会莺飞草长。
周清皖想。
终于结束了。
旅途都后半程,时间过得好似很快,又好似很漫长。
周清皖状作无心地,规律且频繁地翻动著书页,第一次体会到为什么中学老师会三令五申地在班里吼“禁止早恋”。
根本看不进去。
即便已经将自己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听不见外界嘈杂,也是看不进去的。
终于,“飞机准备降落,请系好安全带”的提示声想起,周清皖有了改转动作的机会,亦有了将余光瞥向身边的理由。
周清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低下头,将自己的安全带找到一端,再小心翼翼地像另一端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