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低声补充道:“我亲眼看着人头落地,确是陈太尉,没错。”
沈欢耳畔轰鸣不绝。
他以为等到这一天他会兴奋,或许会高兴地喝点酒,也许会跑去湖边跟爹说说话。
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只觉得心中空落落。
他不想喝酒,更不想说话。
他好像赢得春风得意,又好像输得秋叶尽凋。
仆人疑惑看着他:“大人?”
沈欢半晌恢复过来,拉抽屉里从里头拿出两张纸,示意他过来拿。
“你的卖身契。”沈欢说。
这人跟了他许多年,算是很亲近的人,沈欢也不打算留,叫他把银票一并拿走,朝着他微笑:“做点买卖,寻一位贤妻,从今往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仆人一时间手足无措,捧着东西望着他。
沈欢有些头痛,坐在椅子上撑着头朝他摆手:“走吧。”
腿边搁着的纸厚厚一摞,约莫半人高,险险超过书桌,是他这些年抄写过的罪责书。
他伸手拍了拍,叹息着再次催促道:“走吧。”
不知何时,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耳畔的轰鸣声逐渐过去,变成不间断的幽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