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红梅开的更盛了。
沈欢知道这是最后一茬,入了二月,花就要谢了。
二月二这天的深夜,久不挂灯的将军府也难得挂起灯来。
陈阔穿着黑甲,在宽阔的院子中央垂眸看着他。红梅蓬勃的暗影透到阶下,他眼睛黑的看不见底。
“辛苦你,”沈欢穿着素衣,简单绑着头发,给他整理身上的黑甲,“等你凯旋归来。”
他在树下给他抚平领口,那只手要离开时被抓住了。
“你去哪里?”陈阔问。
“在家等你。”沈欢说。
他想抽手,却抽不回来,陈阔攥地很紧。
沈欢微微后仰,抬头看他,眼角仍旧垂着。
陈阔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沈欢看人是截然相反的姿态,他习惯把眼睛睁得很大,盯着人的时候像某种小动物。
满眼的天真早已经在如梭的岁月中消逝,而今相顾只剩下只言片语和不可捉摸。
陈阔鼻腔发酸,在失态之前别开眼:“不要乱跑,在家里不要出门。”
沈欢轻轻“啊”了一声,催促他:“快去吧。”
陈阔要继续说些什么,沈欢道:“赵宸贺不在,南亲王去祭祖尚未归来,兵部和禁卫军的牌子都在皇上手里……今夜是最好的机会。”
“我知道。”陈阔反复捏着他的手,最终艰难地说,“这次不管成不成,千古骂名我是背定了。看在我……的份上,能算我将功折罪,给我一个机会吗?”
沈欢看着他,似乎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