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起来,逼人的气势潮水般退去,显出几分年轻的桀骜来。
天昌帝不喜欢看他这样,他扣着手边的茶,沉思许久,将话理通顺了才缓缓开口:“你既然要走,兵部和禁卫军的牌子,你准备交给谁?”
“当然是交给皇上。”赵宸贺从腰间解下两块牌子,朝旁边一递,示意福有禄来拿。
天昌帝诧异了一瞬,他没料到赵宸贺肯这么轻易的把牌子交出来。他以为要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但他解下腰牌的动作过于流畅,递出来的动作也毫不留念,看起来似乎不在乎。
福有禄犹豫着不敢上前,天昌帝摆手他才上去,接过牌子捧着放在窗边立着的小桌上。
“皇上要认命谁或者倚重谁,”赵宸贺说,“都是天意。”
他平时大刀阔马,根本不会如此收敛。
天昌帝有些生气,不待发作,就听他继续说:“臣此行远去西北,不知归期。”
他停了一下,唇角先动,继而发声:“望皇上身体安康,爱惜自己。病了就养着,朝会不打紧。少同御史台置气,臣不在,让别人去出头……”
他慢下来,缓缓停了。
天昌帝望着他,听再开口时恢复了一贯的散漫:“说多了。这些自然会有别人提醒,臣就不再僭越了。”
天昌帝耸了耸眉,有些动容,许久才说:“怪你犯错,当着朝臣们的面,朕不可能为了你连威严都丢了。”
赵宸贺点头称是。
天昌帝扶着方桌,两块腰牌静静地躺在距离他手不远的地方,泛着冬日特有的冷光。
“怪你管不住自己的贪念。你不体谅朕,你放肆。”天昌帝又说。
赵宸贺垂眸不语,抬手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