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湖,也望着空无一物的高枝。瞳孔冷得泛光,险险胜过月光。
静坐片刻,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钱,用冻僵的手指摸出石头底下的火石,咔嚓数声打出火星,将纸钱点燃了放在污迹斑驳的盆里。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郊外人声寂寥,枯枝偶尔相撞,发出细微声响。
盆里的苗火矮下去,沈欢捏起一张新的,捉着点燃一角,直到火焰灼手,才松开手指,让旺盛的火跌入盆中。
他在循环往复的光景里被困住了。听不清,看不见,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他细细的哽咽一声,声音像被一块沾水的面帕给捂住了:“爹……”
火焰映着他的脸,把瞳仁里的冰艰难溶解,但是嗓子依旧冰凉沙哑:“……我好想你。”
远处风声呜咽,像某种动物的悲鸣。
沈欢听见有人站到自己身后,余光看不到人,他也不在乎。
他没再开口,把剩余的几张纸钱一并扔进去,险些把火压灭。
“欢。”来人蹲下身,攥了一下他冰凉的手,就将其握在手心里捂着。
火势重新反扑,把单薄的纸钱几口舔舐干净,气焰紧跟着衰败下去。
最后一片温暖被黑夜吞噬殆尽。
沈欢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黑暗,转头去看那人影。
“怎么穿这么少?”来人解开外氅,将他裹起来,又要去伸手抓他的手,被沈欢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