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兰取盏倒茶,他二人隔桌对坐,沈欢先说:“我听说了,邵辛淳被罚了。”
热水冲开茶盏,白雾蒸腾而上。云成没看白汽,他的眉眼显得清晰,目光也分明。
他轻轻一笑:“这是我的诚意。”
沈欢收回视线,伸出手扣住杯壁上。
“烫。”云成提醒道。
沈欢松了松手,蒸腾的白汽已经在他指腹覆上一层白雾,偶尔闪过粼粼的光:“把邵辛淳踩下去容易,要让他爬不起来才难。他身后靠着刑部尚书。”
云成:“听说这个刑部尚书断案很行,手下从无冤假错案。在职十余年,大理寺的牢房都空置了。”
“那是早年间。”沈欢说,“他从大理寺起家。他爹五十岁才熬到大理寺卿,他如今不到而立,已经是刑部尚书了。”
云成无声的点头,眉梢轻轻扬起。
这是他转动心思时的小动作,看起来有种放荡不羁的嫩。
只有这种时刻,才会叫人忍不住怀疑他的纯良是否是表象。
“照我说。”沈欢朝他举起茶盏,云成也提起自己的茶,两人以茶代酒,各自押了一口。
“你踩季择林踩的太快了。”沈欢咽下茶水,“御史台是太上皇一手建立,他们跟着太上皇时是一群听话的狼,到了新皇这里,就成了一群乱吠的狗。”
云成没什么表情:“大概新皇威信不足,压不住吧。”
他提到“新皇”二字语气疏远淡漠,同在万年殿跟天昌帝独处时的姿态截然不同。
“我踩他,不全是因为他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参我。”他啜饮一口茶,将茶盏握在掌心,“一半是因为博取皇上信任,一半是为了表出态度,让他们不要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