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看着男孩儿写字的云成。
云成专注的看,偶尔还心无旁骛地笑一笑,整个人不见一丝拘谨,非常的舒展自然。
“云成。”天昌帝突然唤他。
云成转头去看他,只见他神色颓然,整个人无力的倚靠着软塌,唇色灰败难看。
“咱们忠勤王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天昌帝轻声说。
云成没有说话。
天昌帝似乎也没真的想听他的回答,这难得的温情一幕,不知碰到他心底哪一处沼泽,以至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当中。
“父王当年不满太上皇这个侄子登基,发动了宫变。”他声音变得很迟,也更加的无力,偶尔看一眼垂头写字的儿子,更多的时候则看着虚空之中,“但是失败了。太上皇依然如期登基,而后父亲身死,旧王府改为忠勤王府,由我承袭爵位。”
云成静静听着,小皇子也停下手中的笔。
天昌帝继续说:“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王要发动宫变,当一个一世清闲的王爷难道不好吗?”
云成刹那之间转过许多念头,无人发现他深埋在官服之中的腕间紧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出什么异常来,在此情景下,更像是脱口而出:“可能是我从小没有在王府长大,觉得当个清闲王爷挺好的。”
天昌帝眼神一转,低垂的眼皮敛去神色,唇边露出一个笑容来:“等景复长大,有我们兄弟享清福的时候。”
云成被他敲打了,倒真跟着迟疑了一下。
天昌帝眯起眼:“有话说?”
“有一点。”云成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慢吞吞道,“有人同我说,在来京路上刺杀我的人……”
他抬了一下薄而轻的眼皮,低低地说:“是大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