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子当然大。初来乍到就敢在满堂元老的朝会上发声,打掉了一个御史中丞,关了人家三个月禁闭。
还披着忠直纯良的皮。
两人并排着朝前走,云成迁就着同行人,走的很慢。
天光乍降直到的天黑的这段时间很短暂,但是脚下这条路走起来很长。
沈欢衣摆上沾了灰尘,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把拎着的书换了只手拿。
“恐怕御史台以后要盯上你了。”他声音不仅低,而且慢,“再沾了我,文武百官都盯上你了。”
“你人缘这么差劲吗?”云成踢着小石子,看它在地上滚动的痕迹,
沈欢一顿,没忍住去看他。
云成把小石头踢没了,无聊的看向远方起伏的幽暗树影。
沈欢笑了起来:“你也很聪明。”
“彼此彼此。”云成溜达着,语气很轻松,“你坐我的车回去,明天要去大殿外跪着抄书的人不会变成我吧?”
沈欢思考了一下:“应当不会。”
“你跟陈太尉交好,其实也不用摆在明面上。”云成也在思考,“避开御史台,和皇上。”
沈欢沉默了一下。直到两人走到车前,车夫撩开垂帘,才低声说:“不是我想摆在明面上。”
云成短暂地扬起眉梢,然后又毫不在意的落回原位。
沈欢松了口气,坐在他侧面,把罪责书随手扔在旁边。
皇宫到将军府的距离不近,但是比云成家要近一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