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兰便笑了。
“云爷,”她皓齿半路,唇色染透,“当初奴进澄阳楼,也是心甘情愿。如今这处跟澄阳楼没什么不同,区区恩客,一个和一百个一样,奴不在乎这个。”
云成默然不语。
妙兰半跪下身,要给他除去鞋袜:“天黑雾浓,今夜歇在奴这里吧。”
她弯身时候领口松散,配上松垮的发髻,两侧细丝垂落在肩,犹如一副春栏正浓的画。
云成收回视线的同时收回腿,顺带着伸手扶她起身。
“不用。”他说,“路途劳累,今夜你先休息。”
妙兰掩唇温柔地笑,抬眸问:“您刚才想问我什么?”
云成犹在理清思绪,没有注意她将自称改了。
烛火轻轻跳,妙兰吹熄了一盏,内室暗下来,以至于云成的眉眼更加低沉了。
他不语,妙兰便也不搭话,安静坐在一旁盯着他瞧。
街上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窸窣声——第二波巡逻队的人经过了楼下。
内室更加安静,两人对坐,各自沉思,直到外头恢复寂静。
云成呼出一口气,站起身的时候仿佛把什么东西丢掉了:“我走了。”
妙兰仰头望着他。
云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语气跟今夜景象相差无几,带着雾气和清透的低哑:“你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