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蚓老祖冷哼:“未必?哼!好,就算他们不知道。你将他们两个骗上船,他们这个总该知道了!不该恩将仇报也已经恩将仇报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两路人了,还讲什么往日恩情?”
沈并摇头说:“师父只说是有话要问他们……我不知道师父是要……”愈发愧疚了:“我对不起璇玑……对不起少爷……”
水蚓老祖快气死了:“是不是师父有一天被他们杀了,你也还能这么帮衬着说话,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沈并说:“师父收留我,教养我,待我有如亲父,乃是沈并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沈并绝不敢忘记师父的再造之恩!”
水蚓老祖将那操纵魔种的魔源朝地下一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这样舍不得这个好朋友,我让他入魔,岂不是和你更志同道合了?”
沈并直接在原地僵硬了,喃喃自语:“魔源……魔种……种下魔种了岂不……岂不万劫不复?”
“要辖制一个人法子很多。求师父不要给璇玑种下魔种,就是废去他的丹田,令其一生不得修仙,只得和山林野鹤为伴,也足以令卫闻远痛彻心扉了!”沈并十分焦急,甚至能看出几分无措。
水蚓老祖一个袍袖拂过去,沈并立时跌身伏地,齿含鲜血。水蚓老祖失了好性:“没用的畜生!”
说着向前踏了一步,就要走向井口。却见沈并五指翻动,幽冥鬼爪朝水蚓老祖破势袭来!
水蚓老祖始料未及,连连后退,但二人修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纵是他毫无防备,沈并全力一击,也只是令他破了相,脸上显出五道带血的豁口罢了,未曾伤及本体半分。
水蚓老祖捂住半脸,召出天魔鬼壬圈祭在空中,朝沈并飞去。
沈并的腰为天魔鬼壬圈所束,那力道再紧一分,他就要从中道被生生截断了。只见沈并仍是直直跪着,面皮紫涨,青筋爆出,毫无退让之意。
水蚓老祖一扬手,愈发气恨:“沈并,你的金丹还想再碎一次吗?”
看沈并神色微动,好像温顺了一点,水蚓老祖暂且搁下火气,松动法器。
不料沈并抿直了嘴角,朝水蚓老祖看去。
这一看杀气凛然,水蚓老祖下意识当真以为他有什么后手,便凝气防备,但沈并只是袒露出眼底凉凉的笑意:“金丹?请师父从沈并的尸身上踩过去罢!”说罢便直立着半身倒了下去。
水蚓老祖怒喝一声,一个挥手就要落下!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刷刷响声。卫璇一手掐诀,一手将斗神风灵图祭在了半空,“咻”得一下,便将天魔鬼壬圈吸了进去。
只是他和檀弓几乎都只剩一口气了,斗是斗不了了,说话都困难。
水蚓老祖不知道他从哪搞来这样上古宝贝,还以为背后有什么高人在操纵,便没动作,不敢轻敌。
下一秒,一条蟒蛇粗细的火鞭就冲着他的天灵盖不偏不倚地打去!
“你这歹人好大胆子!我主人也是你碰得的?”无须忽然从天降下,大声喝道。
无须当时没有被浪头冲昏,沈并携数十部众与其打斗一夜,后来因为实在忧虑卫檀二人处境,罢手停斗,无须便也追来了。
无须气破肝胆,掏出种种傍身法宝,立刻下了无情杀手。
这条颇粗的火鞭名曰“破衍”,与无须先前惯用的几样风格迥然不同,此鞭用时全无轻灵之感,初使鞭者难以挥动,催动灵力时常有滞涩之感。
但一旦击中,便可使敌人三魂七魄一击俱灭,再无轮回转生之望,故名“破衍”。
水蚓老祖见了无须这样的阵势,没有硬抗,着地滚去,左右躲闪。无须一条火鞭缩回抽去,沉猛无比。
水蚓老祖着即便要拿住檀弓,无须双瞳赤红,见状冷笑一声:“这是你自己讨死!”
言罢掐诀祝咒:“——八方火神令!”只听“拍拍拍”八响,八张色彩浓淡、形制状貌迥异的法令凌空团成一圈,无须启一声:“疾!八方火神速速听令!”八张火令便同时绕过檀弓,分八面兜截,朝水蚓老祖飞去!
水蚓老祖一个不意间遭了一张“祝融令”擦身而过,登时如同纸鹘断线般扑出去一射之远,后头还有七张法令穷追不舍。幸而无须此时修为尚浅,否则仅一张祝融令祭出,方圆十里百年之内都难生寸草。
无须大叫:“给我站住!”
水蚓老祖却扭头冷笑:“小妖怪,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也太看不起老夫了!”
只见空中一股无源之水扑来,大减无须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