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眼泪。

可雄父看起来好伤心。看起来比失去了朋友的莱西还要伤心,莱西抱住萧辞,拍拍萧辞的肩膀。

萧辞轻轻抚着莱西柔软的卷发。

他在心里问自己,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有点子压抑啊,讲个笑话。

莫宁翊面无表情:我觉得我挺开朗的。

①《资本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资本论第一卷 )第七篇「资本的积累过程」第24章 「所谓原始积累」 第六节 「工业资本家的产生」末尾的注释中,原文为“[注:《评论家季刊》说:“资本逃避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真理。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象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托o约o登宁《工联和罢工》1860年伦敦版第35、36页)

第104章

晚上, 萧辞躺在床上,睁着眼。

莱西的朋友死了,帝星上有多少「莱西的朋友」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呢?

如果不是萧辞千方百计要来废止令, 莱西的朋友会在正规、明亮的手术室接受手术,骨翼祛除术是一个很小手术,致死率那么低。

可是莱西的朋友死了啊。

莫宁翊伸出手指抹了下萧辞的眼角:“又哭了?”

萧辞微微哽咽:“没有。”

莫宁翊沉默一会儿:“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萧辞闭上眼,眼泪顺着太阳穴淌到枕头上:“他原本应该活着的, 和莱西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 一起在宽敞的操场上奔跑。他也许没有了骨翼, 可跟活着相比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会活着的,会和莱西一起长大。”

萧辞泣不成声:“他大概,大概是一只性格温和内向的虫崽,和你一样沉默寡言, 不善言辞。后背的伤口溃烂流脓都不会喊疼......他一定非常非常乖, 在临死前, 还记得按照家长的交待去交信息表。”

“如果不是我多事,他就不会死。”萧辞把枕头抱紧怀里,蜷缩起来:“莫宁翊, 我好后悔啊。”

莫宁翊不是很擅长安慰人, 可萧辞在哭, 他从后面抱住萧辞, 干巴巴地说:“别哭了。”

萧辞转过身, 窝进莫宁翊的怀里,莫翊抱着萧辞, 把枕头放在萧辞的背后, 用枕头和自己给萧辞打造了一个小小的天地。身上盖着暖暖的被子, 这边是莫宁翊,那边是枕头,萧辞挤在着一点小小的空问里,觉得特别安全。

莫宁翊把萧辞搂在怀里,又说了一次:“别哭了。”

于是,萧辞便奇异地止住了眼泪。

“废止剪翅发没有错,错在那些贪图利益的地下诊所,”莫宁翊轻轻拍着萧辞的后背,就像他曾经状态不佳时萧辞哄他那样,缓慢而有节奏地给萧辞营造出一种秩序感:“明日起,第一军团将严厉打击这些地下诊所,不会再有虫崽因此受伤了。”

莫宁翊的声音一如既往,是冷的,没什么过多的情绪起伏,可萧辞还是从这份语气中听出了宽慰。

萧辞也很想若无其事,继续投入到为权利平衡的斗争中,可是这真的好难。

在权力的斗争中,平民百姓很难成为赢家。

跳出对雌虫的怜悯,宏观去看虫族这种畸形的制度,雌虫固然是被压迫的,但表面上享有更多权利,处于更高地位的雄虫难道就不可悲吗?

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每一只虫都被全体虫族的利益裹挟着往前走,繁衍是虫族的最高利益,种族延续的重要性超脱于万物,可新生的虫蛋依旧要被迫接受命运。

自由两个字,看起来那么近又那么远。

萧辞闭上眼,鼻子边萦绕的是莫宁翊身上西柚骨翼清洗剂的味道,很清新,还有一种专属于莫宁翊的香味。

莫宁翊好香啊。

萧辞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莫宁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萧辞很豪迈地把鼻涕擦干净,脏纸巾团成团随手扔在地下,又抱住了莫宁翊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