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画画呢。”景燃换鞋,脱掉外套。
燕岁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喷射战士怎么不算是在涂颜色呢。”
“……”景燃一时没法反驳, 然后换了个话题, “好吧, 你不问问我回家的结果吗?”
燕岁还是没看他, “不啊,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欣慰了。”
言下之意,还好你在家没被打死。
景燃彻底哑口无言,“我……我去洗个澡。”
其实燕岁并不是非得要家里人多么支持,他们的关系在本质上就不会很顺利。这点上景燃也很佩服他, 他从不耿耿于怀去追求完美, 他不需要被祝福或者被肯定。
挺好的,景燃想。
要是愿意停下游戏上楼画画就更好了, 因为很大概率他会在ddl的前24小时觉醒某些异能,然后在那24小时里不吃不喝封闭所有情绪, 燕岁管这个叫
坐牢。
景燃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正确又中肯,因为燕岁这种坐牢,和普遍意义上的“坐牢”, 是同源的, 都是其本人自己造成的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因为夏千沉和钟溯的加入, 让车队完整了起来, 而且这两个人配合了很久,熟知比赛规则,合作起来就很轻松。
几天后,夏千沉和钟溯从川藏高原拉力赛回到A市,景燃便忙碌了起来。
作为几乎同体量的赛车手,他要陪夏千沉练车,帮助维修队调校赛车,并且为今年的环塔拉力赛制定赛程计划。
燕岁也终于慢吞吞地启动开始画画,结果是景燃晚上回家,这人换了个游戏,糖豆人。
“……”景燃无奈,坐到他旁边,“我现在要上楼检查一下你画到哪儿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燕岁瞄过来一个眼神,“不要嘛”
好像被拿捏了,但他不在乎。
燕岁这幅不是定制画,是巴黎有一家画廊新开业,请Amulet自由创作,没有任何要求。
也就是说,画什么都行,他们要的不是画,而是Amulet。
燕岁一度很苦恼,他如今过得非常安逸,脑子也安逸,什么想法都没有,每天睁眼闭眼都轻松惬意。
就像当初在巴黎,布朗太太那个漏风漏雨的房子里,燕岁对景燃说的话一样,苦难激发创造力,从古至今都是这样。MYDJZL
当然,DDL亦是苦难的一部分,在目前可追溯的死线战士中,以莫扎特为首的艺术家们恐怕比起贫穷和病痛,DDL才是最大的苦难。
这份苦难,燕岁一路带去了新疆。
环塔拉力赛,全亚洲顶尖拉力赛事。从乌鲁木齐发车,到阿克苏地界收车。
维修队运输车浩浩荡荡,每台运输车的后挂车厢上都贴着车队的LOGO,和车队的全名“Scarlet Lion”,猩红之狮。目送他们一辆辆驶出赛车场后,余下的人便出发去机场,准备前往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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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真的会下雪吗?”燕岁小声地问。
机舱里有些吵,所以景燃贴到他耳边,“塔克拉玛干会。”
燕岁很想看看白色的沙丘,但眼下是夏天。
“所以你想好画什么了吗?”景燃问。
燕岁摇头,“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