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rest ye merry gentlemen》。”燕岁边弹边说,“这是一首15世纪英格兰巡夜人为贵族们演唱的圣诞颂歌,以此来补贴家用,原作者不详,但它被录入了宗教颂歌合集。”
景燃安静地站在钢琴旁边,身边的路人有些停下安静地听。
有的跟着燕岁在哼唱。
燕岁的指尖在琴键起落,户外演奏,没有回响,琴音出来便飘向远方。
燕岁的音色清澈、柔和,他轻声唱完最后一句,脚还踩着延音踏板,另一只手就伸过来了,“唱完了,给钱。”
景燃先怔愣了下,遂一笑,“哦,搁这等着我呢。”
“快点。”燕岁又伸了下。
景燃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翻出来几枚硬币,放在他手里。
燕岁把那些硬币妥帖地塞进外套口袋,拍了拍,站起来,“好了,走吧。”
第32章 因为我们要去德国了
圣诞节当天, 他们在酒店房间睡到中午十一点醒过来。
极夜的好处醒来天还是黑的,完全没有睡懒觉的负罪感,并且窗外天空的颜色让人觉得再睡会儿也无可厚非。
不过阿笙发了微信过来, 她说自己今天已经回国了,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近两年和阿笙重逢后,燕岁才活得惬意些。因为阿笙可以帮他从国内带火锅底料、好吃的零食,和便宜好看的手机壳。
燕岁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趴着, 棉被从两边肩膀垂下来, 两条胳膊撑着打字。
「Sui:对了, 你知道哪个医院的神经外科比较好吗。」
「阿笙:给个范围?」
「Sui:地球?」
「阿笙:……你打听这个干嘛?你哪里不舒服吗?」
燕岁打字:有个朋友……
删掉。
继续打字:帮别人问的……
删掉。
这种事好像无论用什么话术都有点奇怪。
「阿笙:是你外婆吗?神经外科的话, 听说德国有个教授是国际神经外科期刊的审稿人,可是你外婆能经受得住从澳洲到德国的舟车劳顿吗?」
燕岁含糊其辞地混过了这个话题,最后阿笙说她这次大概过完春节才去美国,燕岁这才反应过来,圣诞之后没有多久就是春节了。
继而想到景燃, 他要回国过年的吧。
自己在外面乱晃, 没所谓的,他四海为家的一个人, 但景燃有父母兄弟,中国人一年可以364天不在家, 可除夕那天一定得在。
这么想着,燕岁快速穿好衣服、蹦下床,洗漱了一通后, 去敲了敲酒店套房另一个房间的门。
无人应答, 燕岁觉得有点奇怪, 还在睡吗。
他站在门拨通了景燃的手机。然后微微有些紧张, 因为景燃的手机并没有静音,他站在门口清楚地听见景燃的手机在快乐地唱着初始铃声,这节奏于他听着却是愈发心慌。
景燃是震动一下消息都能醒过来的人,怎么会铃声叫唤了半晌还没动静。
燕岁搭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只见景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