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吗。”原泊逐看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失笑,走过去帮他理了一下飞起来的碎发,道,“我看得见你。”
林双徊把这句话理解为:你躲得不严实,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他不得不感慨于原泊逐的厉害,随即又想起什么,抓着原泊逐的手说:“宣誓,你快去宣誓!”
原泊逐倒是不急不慢,按住他的手腕说:“你呢?”
林双徊揉揉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应该不难理解吧?别人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我就一个人傻站着,又没人给我戴小红花,那多尴尬啊。”
“你有。”原泊逐言简意赅。
“是啦,我知道。”林双徊知道自己猜的是对的。
原泊逐果然是想叫舒帮他戴纪念章。
就在这时,校长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种一听就千篇一律的话,估计又是从往年的演讲稿中复制粘贴来的:
“十八岁是人生播种的时期,你们将在这重要的一刻,埋下希望的种子,等待它萌芽。迈过这一天,你们就到达了人生的新阶段。”
林双徊一听,急了,赶紧催原泊逐:“演讲完就要进行仪式了,你别管我,快去。”
原泊逐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忽然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两枚徽章。
虽然没有小红花绑着,但上面刻着崭新的名字:高三七班,林双徊。高三七班,原泊逐。
林双徊一看就愣了:“这个不是应该家长领的吗?你,怎么……”
“嗯。”原泊逐看着他,说,“我给你戴。”
林双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演讲台上的校长打断。
“……成人礼是让大家知道,这一天起,你们已经成长为一个目标坚定的‘大人’,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这将是最重要的时刻,你们的父母,与恩师,都将在身边为你们送上祝福!”
家长们感慨地拿起花,送给自己的孩子。
“花不方便,没拿过来。”原泊逐说。
他也是第一次顺应这种仪式流程,并不熟练地为林双徊佩戴上这枚徽章。
过程变得非常漫长。
漫长到,林双徊有些呼吸不畅。
原泊逐戴完了,就说:“人生重要的时刻,不在于十八岁,不在于成人礼,不在于谁来戴这枚徽章。人生很长,在于接下来的每一刻。”
林双徊莫名其妙地吸了吸鼻子,说:“你打草稿了?”
原泊逐点头:“嗯,刚背好。”
……
今天出门的时候,舒和原栖风仍然在为谁来给原泊逐戴小红花而纠结。
原泊逐却忽然对他们说,自己不打算参加成人礼了。
一开始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舒都要气昏过去了。
但听了原泊逐的想法以后,舒却表示双手支持。
反倒是原栖风不服气地说了句:“你没拿哥哥当家长啊?我去帮他戴不就好了吗?”
原泊逐很少笑,因而每次嘴角有弧度就会显得和平时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