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清晰,理智尚存,王一民半信半疑地停下来,许鹤又咳了几声,一粒米掉到纸巾上,被包裹着扔进垃圾桶。
“好了,没事,不用去叫柏医生。”许鹤哑着嗓子喝了一口汤,脑袋冒烟,“别担心,我没事。”
“好的好的。”王一民在傅应飞威胁的目光下,小心后退一步,“我先走了,明天晚上见。”
“嗯。”许鹤应了一声 ,门被合上后缓缓松了一口气,见傅应飞想要收拾床头柜,便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我自己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完了桌子,又积极抢夺桌面湿巾擦干净了床头柜,再十分自觉地喝了一杯水,洗过脸,刷过牙,然后钻回被子。
运动员不愧是运动员,动作迅速流畅,没有给旁人任何反应时间。
傅应飞站在呆站在原地,表情十分迷茫。
“我好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许鹤裹着被子表现出了极强的自主能力。
“哦。”傅应飞耙了耙脑袋,表情疑惑地离开了。
许鹤握着拳在被子里挥舞了一下,自己夸自己。
真棒!
就是这样!
跟他保持距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解除依赖关系!
拿出男人的魄力!
要做可行可靠的靠谱二传!
这一葫芦画被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腾挪了三遍左右,许鹤终于抵抗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没有阴雨连绵的墓山,没有给他下葬的、带着戒指的傅应飞,也没有想要骗傅应飞钱的墓区老头,一切都非常完美,好像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柏函和柏树教练两个人制定的生长期训练计划确实让他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以往发病至少难受一个礼拜,现在一天就基本好全。
没有什么比健康的身体更珍贵,许鹤尤其明白这点。
他没有和队友们一起游玩泰国,而是就近逛了逛比赛场馆边上的景点,抱着看过就是吃过的心理逛了一圈小吃街,然后独自一人回了宾馆。
以前一直有傅应飞陪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下子没有了,倒觉得一直有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好像也很不错。
想着想着,许鹤脑海里又窜出梦里傅应飞给他的骨灰盒送戒指的魔幻场面,顿时连连摇头,自言自语,“我得刷点题冷静冷静。学生的本职是什么?是学习!”
于是队友们在朋友圈发送骑着香蕉船冲浪照片时。许鹤完成了一张的数学试卷。
队友们在朋友圈发送水上摩托的快乐靓照时。许鹤完成了一张物理测验。
队友们在朋友圈发送骑大象视频时,许鹤看完了一份运动医学小论文。
做完了这一切的许鹤看到玩了一圈回家的傅应飞时心如止水,脑子空空,cpu爆满只想通过睡觉来释放一下内存。
于是当他们再一次坐上回家的大巴和飞机时,许鹤和在外面玩了一圈的队友一样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睡得很香。
他第一次醒的时候下了大巴,睡眼惺忪地和队友们一起坐上了飞机,然后靠在傅应飞身边的位置上继续睡,一直睡到了落地。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许鹤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提着行李健步如飞。
学习果然能让人清心寡欲!
太棒了,以后再有歪念头的时候就罚一张试卷,很快他就对傅应飞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许鹤哼着歌坐上等在机场门口的车,甚至还好心情地绕到另外一边给傅应飞打开了车门,“坐吧,试……不是,傅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