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茶的时间,景良
途待在邬倾的房间里替他切水果。
锋利的刀握在他的手中,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冰冷的光。
这种动作对于夏塔来说其实是非常小儿科的。
在组织里的时候,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学会了耍花刀。
削铁为泥是□□在他手里玩出了花样,凡事跟夏塔武力交过手的人都会意识到他耍刀的本事,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刀子总是可以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过来。
为此,夏塔的手上也留下过大大小小的疤痕,为了不影响他的蛰伏工作,柳音花了好长时间精心地帮他祛除手指上的疤。
但是系统担心景良途这看啥玩意都新鲜的孩子获得这项炫酷的技能后就飘了,便让他安安分分做事,暂时没有将这个技能传输给他。
果皮在景良途的手中利索的褪下,漂亮的手指和冰冷的刀具莫名相称。
看着那白花花的果瓤,邬倾陷入了沉思。
如果给夏塔一个机会的话,他会不会其实很想置自己于死地。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隔着血海深仇的话,那么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蛰伏在他的身边,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那句“少爷,你还有未来”的呢?
人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是真是假,分不清了。
可他似乎也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他应该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一刻,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虚幻的感觉之中。
当那把利落的剥离果皮的刀在刺进果肉的时候,他似乎预见了在将来的某一天,夏塔会拿着那把刀捅进自己的身体。
血溅在夏塔的脸上,将他眼中所有的温情洗去,所有的真真假假在那一刻全部破碎,只有血腥,只有残忍,只有撕破脸皮,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世仇。
直到这个时候,邬倾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他在一切尚未开始时就已经用最坏的结果将自己埋葬。
他任由着自己的思绪像沼泽一般将他困住包裹。
直到下一秒,一道痛苦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醒,一切才重新回到正轨。
原先白花花的果瓤上染上了殷红的鲜血,但那血却不是他的,而是顺着夏塔的手指滑落下来,染在果肉上,让人无端心悸。
“割伤了?”
邬倾走上前去,拿走景良途手中的刀放在一边,小心地托起他的手来,看着景良途还在流血的伤口,紧皱着眉。
现实和幻想是如此地不符,他以为自己将来或许会死在夏塔的手中,可是在现实里,流血的人却是夏塔。
这就像是某种预兆,亦或者说是警告。
景良途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道:“没事的少爷,只是小伤。”
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还装的一副这么关心我的样子。
果然,你的演技应该没有比我差多少。
邬倾却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以后在我的面前,你不能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