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目光锐利,和漆玉行四目相对。
谢墨要他在京做个空有名誉并无实权的官,要他再无机会重回战场和边疆,更要他看着自己和时若先恩爱相守、白头到老。
漆玉行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尽显,伴随着紧绷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一个“朕”字,压得漆玉行不能有异议。
谢墨以皇位压制漆玉行,而他为了族人也不得不认下。
年少帝王,却已经知道杀人诛心。
漆玉行目光阴鸷,“可是陛下,这里是草原。”
谢墨笑,“朕既然敢孤身闯边疆,就从未畏惧过。”
他挑起眉尾,迈步走向漆玉行,“朕从小就听闻将军一人武功盖百年将相,不如借着草原开阔,切磋一下。”
漆玉行手抖得厉害,被谢墨气得。
“陛下倒也不用这么费口舌,我是粗鄙武人,听不懂你的弦外之音。”
谢墨一口一个“朕”,左一句“不在意”,右一句“从小就听闻”,夹枪带棒得又把漆玉行损了个遍。
不说身手如何,但舞文弄墨的口舌功力倒是深厚。
唇枪舌战过后,气氛剑拔弩张。
谢墨和漆玉行的醋意值和怒意值都积累到了顶点,对战一触即发。
从一旁传来还处于迷糊中的声音。
“你们都不累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时若先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老话说的‘一点睡六点起阎王夸你好身体’你们都忘了吗?”
漆玉行:“这是哪里来的老话?”
时若先撇嘴,“虫国名人尼碟仙仙说的,这话糙理不糙,你那腿好不了就是熬夜熬的!”
他朝着谢墨瞪眼,“还有你嘴笨也是小时候不睡觉的后遗症。”
谢墨和漆玉行:“……?”
时若先雌父用来修理雄父和自己的话术被时若先学来,并且加以本土化。
毕竟这古代没有星际网和光脑,否则时若先得好好掰扯一下“玩光脑会引起的一系列危害”。
反正不管是什么毛病,怪光脑玩得多就对了。
时若先困得眼睛发直,脑袋也像块榆木。
他只想快点把谢墨和漆玉行两个大神请出门去,自己在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漆玉行还以为时若先逃跑被抓后会有所收敛,但时若先还是一贯的蛮横无理,谢墨还一脸宠溺……
果然是有其夫必有其妻。
漆玉行道:“那便出去好了。”
谢墨刚想答应,但躺在床上的时若先翻了个身,小声抱怨说:“这床上一点都不暖和……”
时若先正搓着双手,把微热的手心往脸上贴,抬眼看到身上投射了高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