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只好悻悻道:“阿辞……”
简辞在黑暗中沉默许久,最终翻了个身面向祁修景,严肃道:“算了,咱们谈谈吧。”
祁修景闻言登时紧张,简辞几乎能感觉到他浑身一瞬间的紧绷,仿佛下一秒要谈的就是离婚协议怎么写似的。
简辞道:“第一个话题决定了你是被我一脚踹下床、还是咱继续大会下一项,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你戴在脖子上的小狐狸吊坠是哪里来的?”
简辞已经为这个问题思索很久了,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之前绝对没见过这东西,也不可能给祁修景送过它。
祁修景抿唇沉默,许久后终于实话实说:“是我自己雕的。”
“上学的时候雕的,本来想送给你,但是……”
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从桎梏中走出来坦然面对自己的爱情,许久也没能迈出那一步,最后决定穿上简辞送他的绳子自己戴着,权当是对于简辞的念想。
简辞:“???”
所以就是这愚蠢的乌龙理由,以至于我愤怒了这么久、以为这狗男人心里有别的狗了?
“好吧,第二个问题。我重生了是因为我死了那你呢?”
这段话顿时勾起了祁修景脑海中一些不好的回忆,苦涩的药片、药效发作后五脏六腑被烙铁炙烤般的痛苦、以及心脏那窒息般的尖锐绞痛。
但他闻言只是淡然回答:“我只是有一天睡着之后,一睁开眼睛就回到三年前了……他们都说山上那那寺庙许愿很灵验,看来的确是。”
“灵验?”简辞重复,“是一步步磕上山顶所以才灵验那种?”
祁修景一愣,显然没想到简辞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更意象不到的是,紧接着,简辞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怒道:
“睡一觉就重生了?你怎么不说说自己睡之前吞了多少瓶药!”
祁修景登时心头一紧,万万想不到简辞竟然连这都知道了:
“阿辞,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
简辞没说话。
气氛沉默许久,简辞忽然主动上前,默默抱住了祁修景,拱进了他怀里。
某人可真是个傻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明明能爱一个人爱到殉情的地步,却偏偏从来都像没长嘴似的,话都说不明白一句。
以至于显得十分可恶,简辞每次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都忍不住觉得咬牙切齿。
一切都得到了证实,那些从来都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的现实,发生在自己死后。
祁修景真的总是买着他最爱吃的蛋糕守着冰冷墓碑,一次次思念、一次忏悔,所以即使失忆了,依旧还记得他的口味,在甜品店里轻车熟路从货架上找到它。
他也真的一步一叩首生生磕上那么高的山,到最后绝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愿望,简辞很难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复杂心情上山,又究竟怀着什么心情下山。
……
祁修景在突如其来的主动拥抱之中愣住,紧接着,就感觉到简辞竟似乎是哭了。
“景哥,”简辞声音哽咽,在他闷闷道,“你真的好笨啊,那时候……难受吗?”
祁修景一见简辞落泪,顿时整个人都僵硬手足无措起来,慌张摸着简辞的脑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是在问服药之后:
“阿辞,别哭。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
“你又说谎,”简辞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道,“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