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心感涌上来,他来不及去洗手间,只能跪在地上干呕。

好在胃里没有东西,林殊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只有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落在地板上。

干呕够了,林殊弓着身子,浑浑噩噩往浴室里走。

林殊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最冷。

冰冷的水打湿衣服,浇灭他因梦而起的欲望。

等到身体冷得发颤,再也没有一丝欲望残留,林殊才站起身,抖着身子跨出浴缸。

湿衣服往下滴水,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晕出蜿蜒的水痕。

林殊迟钝地走到衣帽间,找了一套运动装换上。

微弱的月色透进窗,天还没亮。

窗外好像飘着晶亮的碎屑,林殊看不真切。

下雨了?

林殊缓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狂风带着雪花飘进窗,落在他的发梢上。

雪?

林殊伸出手,雪花撞进手掌心,融化成水雾。

室外大雪纷飞,白雪皑皑。

湖光山上的松树全盖上了白袄。

地上的雪厚厚一层,和《苦生》的最后一幕有些相似。

林殊不自觉想,秦渝池在拍摄这场戏时,到底是什么感受?

秦渝池会冷得发颤吗?

会伸手去抓飞舞的飘雪吗?

那一幕戏的拍摄地址就在B市,离湖光山很近,不到十公里,在一个高耸的悬崖之上。

林殊随意抓了件棉袄穿好,冲动出发,没有计划。

他太久没有开车,手有些生了。

林殊开得极慢,开了将近五分钟,才从车库驶到公路上。

凌晨五点,公路上已经挤了好些车,林殊越开越慢,仪表盘从六十码减到零。

林殊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塞车,没想到二十分钟后,车流仍一动不动。

这种异常情况定是因为出了车祸。

林殊的车夹在车流正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来在日出之前,他没法到那里了。

林殊微叹口气,摁下车窗,任由狂风将雪吹进车里。

红绿灯是个摆设,无论跳到什么颜色,车流都不会移动。

林殊熄了火,从储物箱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依旧只点燃香烟,却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