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和你的回忆在,我就不是一无所有。

【……………】他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我会怎么做,盯着手腕很久,【………谢谢你。】

我感觉泪水慢慢漫上眼眶,拼命眨了几下把感觉压下去,微笑着向他告别:【———那么,再见啦。】

【———再见。】

飒似乎比我还不能忍受这样的场面,他站起身,极慢地向来时的小径走去。

视线很快就模糊了,不管是树影也好,他的背影也好,全都濡湿成一团。我突然想起还有想对他说的话,赶紧站起来,却没看清地面差点摔倒,恢复了平衡后,我大声对飒喊道: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

记忆里,像万花筒一样折射成很多片的飒停顿了。

———也许是一秒。

———也许是很久。

【不。不要成为英雄。千穗理。】

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头也不回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要是早点发觉他的不对就好了。我以为他的异常全都是因为即将要与我分离,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篇报道的现场图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右手手腕的红绳我决不会认错。

至今为止,我仍然留着剩下的那根红绳,仿佛是那样就能把记忆留存下来。仿佛是象征着除了真凶以外,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的仅此一份的真相。

———要是能察觉就好了。

怀着痛苦不堪的心情,那个要成为英雄的梦想如肥皂泡一般随着飒的死亡而破碎了。

———那一天,倒映在你眼中的,到底是怎样的图景呢?

———但你肯定不能回答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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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耳边仿佛还环绕着巨响的嗡鸣。

“你醒啦?”

白色无影灯的照射下,四个吴克盯着我,吓得我以为又进了什么第二重噩梦梦境,从床上翻了下来,发出咣的一声。

“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好啦,没事了,换下一个吧。”

吴克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同伴把下一个杂兵拖到上面,推进了一个大型医疗机器。

我转头,看见和我一样穿着杂兵服的同事或多或少受着伤,人事不省地像死鱼一样堆在角落,那个场面实在是超现实到难以置信,以至于我麻木地扭开了头。

———说起来,我没事了?

回想起战斗的记忆,我对我还能全须全尾地站起来感到惊讶,邪恶组织的医疗技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要是这里的技术投入民用,北乃市也许会一下子变成赛博朋克风。到底是超前了多少才会有这样的技术啊,甚至已经有点毛骨悚然了。

“副队长,”走出诊疗室后,杵在墙角的木乃伊突然向我搭话了,对着差点一拳揍上去的我,他示意我跟着他,“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是小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