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着戴权半日,突然嗤笑一声:“戴公公难道还有筹码和朝廷讨价还价吗?说了,或许能替你主子出一口被出卖的恶气,不说,我相信朝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贼!”

戴权自然知道现在自己手上没有任何筹码,有关西海国的事不能说,但是若这个函关先生当真对西海国有异心,借朝廷的力量出口恶气也是好的。

于是戴权道:“琏二公子若能说服我函关先生不可信,我将其底细告诉你也无妨。”

贾琏听了,揣度一下,等戴权知道真相,只怕会忍不住说的。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其实很简单,胡博达被捕,胡家庄被连根拔起,虽然你早作了栽赃五皇子的准备,但是朝廷彻查下来,未必不能查到你的头上。你当时就该早作打算,但你却按兵不动了一段时间。仔细揣摩揣摩就不难猜出,你暂时按兵不动,必有所图。

而你图的是什么呢?你在皇上身边几十年,是从小内侍做起,后来做秉笔太监,再一步步升到掌宫太监的。接触到的机密奏折、消息不知凡几。你拿到这些情报,定然要送回西海国。你之所以没有在胡博达一落网的时候就出逃或者行刺皇上,是因为你还有重要线报没有送出去。你留在宫中继续潜伏,是为了拖延时间。”

听见贾琏揣摩自己的心思一丝不差,戴权忍不住问道:“那又如何?”

贾琏接着道:“胡博达落网之后,你行事只会越发谨慎,和外间联系必然少了,故而,外面的人要送密报去西海国,必要有人主事。而那个主事人,名为你们这位王子,实为函关先生。”贾琏向阿曼一指道:“方才我听他说,函关先生是汉人,就算他年轻历浅,不知道防范函关先生,你戴公公必然会防范。

你对函关先生做了什么?你留在京城的杀手是你的心腹,也是你这些年豢养杀手的精锐。只要嘱咐其中几人紧盯函关先生的动向,函关先生不生异心便罢,若是生了异心,必是死路一条。但是函关先生与你合作多年,从侍女翠鸟毒杀我祖父开始,就是这个函关先生布的局吧?”

贾琏说到这里,不但戴权瞪大了眼睛看着贾琏,连景和帝都低呼了一声。因为翠鸟毒杀贾代善并未成功,贾代善便没张扬此事,连景和帝都不知道。

戴权突然苦笑起来,盯着贾代善道:“难怪十多年来,我们无论计划多周详,都总是棋差一招。原来从翠鸟失手开始,你们就有了防范。”

贾代善不置可否。

戴权又转向贾琏:“琏二公子请继续说。”

贾琏道:“既然戴公公不否认,我就只当我猜对了。从翠鸟入荣国府开始,就是这个函关先生在布局。既然他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才智,自然能猜到戴公公你对他并不放心。也能猜到你留在京城的杀手中,有监视他的人。他既然猜到了,自然有摆脱的法子。

其实也不用什么了不得的法子,函关先生虽然不知道戴公公留下的杀手中谁是监视他的人,却知道这些人必然更忠诚于他。”说着,贾琏又往阿曼一指道:“只要函关先生定下计策之后,说他去引开朝廷的人,而留一部分人护送你们这位小王爷出城,最忠诚的人自然都到了你们这位小王爷身边,到时候函关先生脱身,再容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