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噼里啪啦半真半假,卫诚根本没注意听她后面说了什么,因为卫惟自己憋不住了,她快哭了。
卫惟八百年不哭一次,卫诚也最见不得她哭,赶紧连声制止,“你给我憋回去,不是,你哭什么?”
卫惟擦擦眼,嚅嗫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我们才在一起几天....”
卫诚仰头看天花板叹气,生病的女人太难缠,刚才还滔滔不绝训他,现在自己快哭得稀里哗啦。
卫诚从她自带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给她,“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哭个屁啊。”
卫惟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什么,眼泪就是要往上涌。
生病影响心情多愁善感,又担心卫诚自作主张给他出的难题难住他。怕他为难,又怕得不到倾向的结果。
旁观者以为已是水到渠成,但局中人自己清楚,故事才刚刚开始,她从来不奢求什么。
卫诚肆意张扬,是实实在在的肆意。可应仰不是。应仰的肆意下背着沉重枷锁。
她看得见他眼里笑意后的沉重无感,她选择只看见他的笑。她不想给他添乱,只想让他的笑更畅快一点。
卫诚越看卫惟越觉得她像是“额蹙心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厥过去。卫诚以毒攻毒,“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跟我装林黛玉。”
卫惟一把把手里成团的纸巾扔他身上,下一秒元气恢复,“滚!”
卫惟摇摇头,“你不懂。”
“......”
“反正你以后不能欺负他,谁都不能欺负他。”
“......”
——
卫惟的药多,药效会有反应,护士嘱咐点滴不能太快。
兄妹俩坐在一起,像两个互相熟悉的陌生人。
卫惟让卫诚告诉应仰,她不想吃糕点。卫诚死活不答应。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存心忽悠应仰。
卫诚撺掇卫惟自己和他说。卫惟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她满意的说辞。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卫惟觉得他可能在开车,又不好再打扰他。
刚挂上最后一大袋药水,卫惟心情还是不能平复,越想越放心不下。想再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就打了进来。
“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我到了。”
应仰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卫惟听见他的声音忽然眼眶一热。
此时据卫诚告诉他不到三个小时,卫诚看看表,差不多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卫惟放下电话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一抬头,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输液大厅。
他只稍稍扫一眼,接着朝这边走过来。
卫惟抬头看着他大步走进,心里只有两个字:值了。
她十六年受尽至亲宠爱。十六岁再遇见他,自知是少年心动萌意发芽,想把自己的好都给他,却没想到能得此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