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桃沉吟中问:“殿下认为哪里不太妥?”
“大概……”赵淑媛想一想回答,“不大像萧衍做事的风格。”
“人人都说他凶残冷血,与阎罗无异,既是如此,当真恨极了一个人,只怕不会把人杀了便解气。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折磨人的法子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多。”
傅新桃听得微愣,心下却又好笑。
萧大人这坏名声竟然还可以有这般用处?
“可惜他已经在大牢里面了。”
赵淑媛说着,自顾自叹一口气道,“我信不信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倒是你。”她把话题拉回来,握住傅新桃的手,正经说,“我方才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她再一次叹气,“实在不想看你也不好过……算了算了不聊这些。”
“有酒吗?”
赵淑媛眼巴巴瞧着傅新桃,“最近很不顺心,今天让我任性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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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烦闷的赵淑媛想要借酒浇愁,傅新桃最终没有阻拦。
但赵淑媛酒量并不好,喝着喝着便轻易醉了。
纵然如此,外面天也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傅新桃看着醉倒伏在桌案上的宝阳公主,正吩咐丫鬟让人准备温水巾帕,想着扶她到房间去梳洗休息,仆从来禀说陆逊在垂花门外,是来接赵淑媛回宫的。
傅新桃去见陆逊。
得知赵淑媛醉酒的陆逊只道:“傅小娘子放心,我会把她平安送回宫。”
陆逊这么说,没有理由强留赵淑媛,傅新桃带他进去沁芳院找人。瞧见房间里烂醉的赵淑媛,陆逊未说什么,几乎不犹豫的把人横抱起来,在和傅新桃告别之后,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赵淑媛迷迷糊糊中,觉察到自己被人抱着往外走,一时间挣扎。
陆逊身上、脸上挨了她许多拳依旧面不改色。
直到把赵淑媛抱上马车,陆逊把她放下来,让她靠着马车车壁坐着,随即打算喊宫女进来服侍。谁想转身被扯住衣袖,醉眼朦胧的人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陆逊,陆逊。”
醉酒的人轻声呢喃般唤着他姓名,眼泪也落下来,“不要走,不要走。”
陆逊迟疑一瞬,见赵淑媛不知为何哭得伤心,坐回她身边。
“微臣在这,不走。”
赵淑媛却不肯撒手,依然抱住陆逊的手臂,一张脸埋在他肩窝,失声痛哭。
陆逊不语,同样一动不动。
马车终究上路了。
其他人都留在外面,马车车厢里,始终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