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洪思索中笑说:“既然觉得麻烦, 那便算了。”
他摸摸自己一把胡子,又道:“如此,我也不必买了,确实麻烦。”
邢丽春见吴洪什么都不问,虽然对她来说会轻松一些, 但总感觉不对劲。
只她亦不再多言。
“老夫相信你做任何决定与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吴洪端起茶盏,喝得一口热茶,不紧不慢道,“不过,你晓得萧衍为什么身中蛊毒,不知自己时日几多,也未曾故意疏远我那小徒弟么?”
邢丽春抿唇没有说话。
吴洪话锋一转:“刻意的伤害,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邢丽春想起旧事,眸光微闪,依旧紧抿着唇。
吴洪却搁下手中茶盏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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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见邢丽春心不在焉,入睡前,傅新桃不由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邢丽春也问:“什么怎么了?”
傅新桃带她坐下来,替她倒杯茶水:“有心事?”
邢丽春否认道:“没有。”
傅新桃将茶杯塞到她手里,轻轻叹气说:“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心事,便不会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平日里从来不是这样的。现在这样,瞧着叫人担心。”
邢丽春本不想把心事说与旁人听。
然而想起白日里,吴洪提过萧衍和傅新桃之间的事,她有些想知道答案。
“傅小娘子,问你一个问题。”
沉默片刻的邢丽春松了口,傅新桃微笑说:“你问。”
邢丽春问:“你是何时知晓萧大人身中蛊毒的?”
傅新桃想一想道:“去年的七八月份。”
邢丽春复问:“是你自己发现的?”傅新桃点头,她顿一顿,继续说,“萧大人瞒着你,你不怪他吗?毕竟这蛊毒危及性命,先时迟迟寻不到解毒之法,说不得哪一日,他便离你而去。”
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问题,至少在邢丽春看来是这样。
傅新桃却回答得果决:“我不怪他啊。”
邢丽春蹙眉:“为什么?”
“为什么要怪他?”傅新桃一笑,“难道必须告诉我才行么?”
邢丽春一时愣住。须臾,她问:“你喜欢他,他知道你的心意,并且他明知自己可能活不了命,却不远离你,还对你好,让你割舍不下,你也不怪他吗?”
傅新桃失笑:“他对我好,我却怪他,那我实在太不讲理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她明白邢丽春在顾忌什么。
最初认识这么个人便是因为她想要取萧衍性命,为父报仇。虽然发现萧衍并非谋害她父亲的真凶,但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无疑是邢丽春心中执念。她未曾放弃这件事,必仍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