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检查过一遍,他又发现,邢丽春伤得并不重。
起初瞧见的那些伤口乍看吓人,却只是皮肉伤,完全没有伤筋动骨。
他多少关心则乱。
否则彼时便该发现邢丽春呼吸、脉搏皆平稳,不似伤重。
邢丽春性命自然是无虞的,亦无中毒之类的迹象。
但这样反而奇怪。
显然,如若锦衣卫这几日是对邢丽春严刑拷打,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状态。
那么必然是邢丽春未曾被那样对待。
这是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杨正安十分意外。
他没有多想,便觉得需要把事情告诉傅新桃。只是还得照顾邢丽春抽不出身,杨正安去不了傅家当面说给傅新桃听,不得已选择写信,至少让傅新桃知道这些。
傅新桃同样诧异于杨正新信上写的内容。
萧衍这么做,是不是多少说明……她之前猜中了一些事情?
虽然哪怕当真如邢丽春所言,萧衍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以她的能力也撼动不了萧衍半分,但显然,没有谁会当真随随便便放过一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这样无异于放虎归山。
傅新桃也不觉得,萧衍如今是那种盲目自信到自负的性子。
最有可能是邢丽春误会了。
在北镇抚司,说不定,萧衍已经和她把误会解除。
既然萧衍把邢丽春放出来,让杨正安直接把人带走,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话,他定是有十足把握可以把事情解决妥当。但,他打算怎么解决?毕竟邢丽春那天做的事,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旁人实在不易。
前几日给萧衍送粽子去也没见有个回信。
傅新桃想,邢丽春能被放出来,萧衍这会儿也许不忙?
她琢磨过半晌,往萧府走了一趟。
傅新桃没能逮到萧衍。
非但如此,她还从萧家仆从口中得知,这几日萧衍都未曾回府。
“从哪一日开始的?”
傅新桃追问,仆从回答:“端午那一日起二爷便未回来。”
端午那天开始就没有回过萧府。
多半不是因为邢丽春,而是因为……皇帝陛下么?
傅新桃本以为端午那一日,皇帝陛下是身体犯了小毛病,现下看来,许是没有那么轻松,否则萧衍不至于忽然忙到脚不沾地、家都不回。假使如此,事关重大,她是不该特意窥探的。
萧衍不在,继续留在萧家也无益。
他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得忙,邢丽春的那一件,不妨以后慢慢问。
傅新桃如是想着,不打算留下等萧衍,也就直接回傅家。
穿过庭院时,原本阴沉沉的天忽然间下起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雨下又大又急,傅新桃连忙提裙走到廊下。
一场雨下得全无预兆。
萧家管家说去帮忙取伞来,她便在廊下等,眼睁睁瞧着外面雨越来越大。
待取来伞,天地已经变得白茫茫的一片。